共燭。

　* 噗浪點文

　* 輔助監督第一人稱視角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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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是個有點悽涼的平安夜。
　　目標咒靈稱不上非常強，卻十分狡詐，最後還是在輔助監督和身為窗的我們集體協助下，才讓咒術師順利袚除它。大家累癱的同時廣場上的鐘也敲響了十下。晚上十點，我想起來本來今晚說好要跟女朋友一起度過——事實上，我原本是打算在今晚來個浪漫的求婚，結果卻臨時拋下她……都這個時間了，我甚至連打電話向她賠罪的勇氣都流失殆盡。
　　相對於我的焦躁頹喪，同伴們倒是都如釋重負地歡呼起來，不知道是誰的提議，等我回過神來眼前就對滿了便利商店的零食和啤酒。幾個同輩和前輩率先開喝起來，甚至還強硬地要一向不怎麼碰酒的這個咒術師一起暢飲。
　　乙骨憂太。
　　和五條悟同屬特級術師，是咒術界極為倚重的戰力。第一次和對方見面時，我曾經因為他帶著濃重黑眼圈的陰沉臉色而以為他是個難以相處的孤僻傢伙，後來我發現自己大錯特錯——不如說，原來咒術師中也有這麼正常的人類啊！
　　乙骨先生人很隨和，還十分重視夥伴；每次知道這回要輔助的對象是他，總會令我放心不少。
　　而現在，身為圈子中心的乙骨先生被大家包圍慶賀著，我小心翼翼地離開人群找了個僻靜的角落發呆。期間我查看過好幾次手機，都毫無新通知，這讓我的心越來越下沉，焦躁感也越升越高。最後我掏出了懷裡的戒指盒，打開盒子盯著裡面的婚戒發愣。
　　「要給女朋友的？」
　　「欸、欸！？」
　　無聲無息出現在我身後的乙骨先生讓我嚇了一大跳，手中的戒指也差點摔到地上，乙骨先生眼明手快地接住飛出去的盒子，確認掌中物沒事後將之遞還給我。
　　「謝、謝謝……」
　　我整個人脫力地放鬆下來，小心地自他手上接過這個重要的東西。好險好險，要是摔壞了，又要存兩三年的錢了……嗯？
　　注意到乙骨先生仍然盯著我手中的戒指盒，我有點不好意思地撓頭：「呃……本來、是今天要跟她求婚的……」
　　乙骨先生的雙眼亮了起來：「平安夜求婚嗎？不錯啊！啊但是……」他沉默了下，略帶歉意地斂眼：「抱歉，臨時害你捲入這種事……」
　　「不、不是乙骨先生的問題啦！！」我連忙揮揮手。
　　沉默在我說完話後再次蔓延開來，我又忍不住去看手機，仍然如我預料地一樣。我嘆了口氣，煩躁地搔頭。
　　「不打電話給她嗎？」
　　「欸？但是……」我抬起眼，有些詫異乙骨先生會問我這方面的事，但……
　　我又搔搔頭，有點自嘲地開口：「她肯定覺得我是個很差勁的男友吧，臨時放她鴿子，現在還沒勇氣打電話過去……」
　　乙骨先生的雙眼直視著我，一瞬間我覺得那雙眼睛就像幽深的水潭。但下一刻他就勾起微笑。
　　「還有機會，不好好把握嗎？」
　　啊……
　　直至此時，我才想起來從同事們口中聽過的、關於乙骨先生的事蹟，這瞬間我簡直想狠狠揍爆自己。我到底在幹嘛，怎麼會跟乙骨先生討論這麼觸景傷情的事情……
　　在我正不知所措時，乙骨先生舒了口氣，嘴角彎成很溫柔很溫柔的弧度。
　　「如果可以的話，我也希望我是送戒指的那方。趁對方睡著時偷偷量她的戒圍、在首飾店煩惱哪款她會喜歡……最後將她在我拿出戒指後的所有反應牢牢記在心底，對她說我們會一直一直在一起。」
　　我張了張口，又閉上嘴。我知道這裡不是我發話的好時機。
　　「啊抱歉！不知不覺都在講我的事了……」
　　突然回過神來的乙骨先生困窘起來，我連忙擺手示意沒關係。
　　雖然是個悲傷的故事，不知為何，卻給了我打電話的勇氣。我向乙骨先生道聲謝，表示自己要去打個電話，就匆匆離開現場。臨走前我瞄到乙骨先生凝視著他無名指上的戒指，又抬起頭來，對著空氣笑了笑並輕撫了空無一物的地方。
　　我知道在那裡的是什麼。

　　如果人死後不是化為虛無，那麼……希望善良的他在那一刻能見到自己心心念念已久的人。
　　撥打電話的前一刻，這樣的念頭不由自主地從我心底緩緩升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