共燭。

* OL百合（兩人皆性轉）

* BGM：EXO-CBX─Juliet、宇多田光─ともだ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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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是段對平凡的OL來說，稍微不那麼平凡的經歷。

　　戴上耳機，輕緩的音樂很快流入自己耳中。不是自己平常會聽的音樂類型，但是、意外地吸引人。

　　大概就跟前一位使用這個耳機的人一樣令人心動吧。

　　這麼想著的她，又伸手拿起她印象中剛剛那個人拿取的幾張CD。就好像透過音樂在窺伺著對方的生活一樣。這麼一想，她不禁笑了起來。

　　直到她注意到身旁有人走近，抬眼對上對方視線後，歡快的心情和笑容，才同時凝凍在嘴角。

 

 

＊

 

 

　　「我是武藤遊戲，二十三歲，任職於M公司。興趣是……大概算是聽音樂和看電影吧。」

　　面前注視著她的美女勾動嘴角，從剛剛遊戲就注意到，那是知名品牌很出名、但卻極少人能駕馭的色號。然而妝點在面前人的唇上，不僅不違和也不會過於高調，反而很恰好地把對方的美襯托得更上層樓了。

　　「亞圖姆，二十五歲。在L公司擔任企畫。興趣滿廣泛的，大概一般人常聽到的嗜好都有沾些邊吧。」

　　等等，最後那句，這樣有介紹等於沒介紹吧？

　　抑制著內心的吐槽，遊戲表面上仍掛著微笑點了點頭。畢竟自己也是選了個四平八穩的講法（總不好對著剛認識的人講自己很喜歡上網逛衣服吧，何況對方看起來還是個很有品味的美女）。

 

　　她在唱片行僻靜的一角注意到這個人。

　　不是平常會逛的區域，但是，瞄到那麼美好的背影後，她就鬼使神差地悄然移動到附近。裝作找CD的樣子，遊戲用眼角餘光注意著正在試聽音樂的人。纖長的睫毛微微蓋住了眼瞳，但特別的瞳色仍然引人注目。以女性來說相對高挺英氣的鼻梁，豐潤飽滿的雙唇，長髮披垂在線條美好的胸型上──不、不只胸部，連手臂、手指、腰部，甚至是腿部，全身的線條和比例都非常好。雖然至今也看過各式各樣漂亮的女性，但眼前這位還是難得地令遊戲看呆了。直到對方轉過頭，她才赫然回過神蹲下去繼續假裝尋找CD。

　　（自己到底在幹什麼啊……）

　　對方似乎完全沒注意到她鬼鬼祟祟的行徑，美女拿了幾片CD，很快自她身旁走過。那瞬間遊戲聞到一股淡淡的香味。是有點濃郁的香氣，但是，並不令人討厭。而且和對方很相配。

　　直到對方自她的視野離開，遊戲才鬆了口氣。

　　第一次看美人看到這樣。

　　欣賞美好的事物，是人之常情吧？不只女性，看到感覺不錯的男性，遊戲的目光也會忍不住在對方身上多逗留一會，但這還是她貨真價實初次「看呆了」。

　　真的是個很特別的人啊，那個人。

　　一邊回憶著剛剛那人，遊戲一邊緩緩走向先前對方站立的CD架前，下意識就拿起了耳機。輕緩的音樂，樂器的聲音聽起來有些清冷。讓人不禁想到森林中的湖泊。想像著那樣的畫面，再把剛剛的美女拼貼入情境中。遊戲竟不自覺笑了起來。

　　這時的她，還不會想到，再過三分鐘，自己會被那位美女給邀請共進晚餐。

 

　　「欸？你也有追蹤C君的IG？」

　　「你也是嗎？我好喜歡他的作品喔。他拍出來的照片的光影感超棒……！有的還特別讓人想去他拍攝的地點玩。」

　　對面的人笑瞇了眼，「有機會的話，可以一起去啊。」

　　「欸、欸？」

　　正當遊戲還在思忖這到底只是句玩笑話還是認真的邀請時，餐點也恰好來了。由於找到了共通的話題，她們飯間的聊天氛圍終於變得不那麼令人緊張（好吧大概只有她單方面緊張）。依照剛剛討論的IG主性質，她另外推薦了幾個類型相似的IG主頁給對方，還順勢跟對方互加了IG好友。

　　愉快的話題一直持續到晚餐後。直到天空降下猝不及防的暴雨之前，今天一直都是個很美好的一天。她們跟著狼狽的人群匆匆跑入車站，遊戲一邊用手帕稍微擦拭身體，一邊盯著眼前的大雨發愣。要不是這場雨，也許她和亞圖姆可以聊更久。

　　她原先是預期在車站和對方道別的，卻在閘門口東翻西找，遍尋不著自己的票卡包。更慘的是，她的鑰匙也繫在上面。如果找不到的話就回不了家了。

　　將整個包包的東西全部拿出來後，遊戲只能被迫接受遺失票卡和鑰匙的事實。該到旅館過一夜嗎？想到要平白無故花一筆冤枉錢，遊戲就一陣心痛。

　　「不然，要來我家嗎？」

　　「欸？」

　　「嗯……先來我家吧。坐幾站就到了，畢竟你一直這樣子也不好，至少先來我家沖個澡吧。」

　　「欸？欸？」

　　擅自做了決定，對方不由分說地拉著她往自家移動（連臨時票的錢都差點被對方付掉）。好不容易在車上乾了些的衣服，在從不熟悉的車站往亞圖姆家中移動時，又再度被淋個溼透。見她發著抖踏入自家大門，亞圖姆很快就塞了毛巾和換洗衣物給她，將她推入浴室。沖過熱水澡後，原先緊黏著自己的寒意和不適感總算消失。想著對方也需要洗澡，原先遊戲是動作很快地打算結束自己占用浴室的時間，但是、

　　………沒想到會是這種衣服？

　　拿起內褲時她就已經先尷尬一陣。雖然對方和她保證是新的，但是、問題不在那裏──這個款式，也太、太……

　　硬著頭皮將性感的綁帶內褲穿上，遊戲在拿起睡衣時，又感受到更大的衝擊。雖然、雖然彼此都是女的，照理來說不需要在意這種事，但是……

　　想到自己第一次穿上性感睡裙和內褲的樣子，居然要給不是伴侶（甚至連朋友都不知道稱不稱得上？）的人看見，遊戲就羞恥得想躲在浴室一輩子。最後是顧及對方同樣也淋了雨，她才硬著頭皮套上睡裙。儘管從外觀上就能感覺出對方和自己的體型相差甚多，但遊戲還是在套上睡裙後，才初次感受到體型差異所帶來的尷尬。調整睡裙半天，最後遊戲還是不得不將肩帶的一部份綁起來，才讓自己不會那麼容易走光。

　　（胸部大小……果然還是差太多了……）

　　穿著完全不同於自己居家風格的睡衣出浴室，遊戲既羞恥又尷尬，但亞圖姆的態度倒是很自然，完全沒對她、或是她綁高一截的肩帶行注目禮，交給她吹風機後就進了浴室。

　　（也是啦，一般也不會取笑人這個部分吧……）

　　一邊吹著頭髮，遊戲一邊放任思緒發散。不同於自家沐浴乳的香味，不習慣的衣料觸感，在在都提醒她今天的奇妙經歷。幸好明天是假日，不然，穿著別人的衣服去上班，再怎麼說都無法不分心吧……

　　思緒轉到工作上後，遊戲又考慮起了下週的代辦事項。直到亞圖姆從她手中拿過吹風機，她才意識到對方出來了。

　　唔！果然是超級好的身材。

　　與自己身上相似的性感睡裙服貼地蓋住對方的身體，遠大於自己的胸部好好地把衣料撐了起來……是、E嗎？還是F……？

　　意識到自己的思緒走神到失禮的地方，遊戲連忙甩了甩頭，這時面前響起的笑聲讓她更為窘迫了。但亞圖姆本人似乎不以為意。坐在離自己稍遠的地方，對方也開始吹起頭髮，而遊戲則拿過手機，藉著讀取訊息來掩蓋令人尷尬的沉默。

　　在對方為自己準備的枕頭上躺下。雖然是一個人住，亞圖姆的床卻是雙人床。這點讓遊戲有些緊張──如果是單人床的話，她還能堅稱自己睡沙發就好──感受到床的另一端隨後也傳來凹陷感，她不禁又更緊張了。明明只是跟女性睡？不過，畢竟是今天剛認識的人，會緊張也是理所當然的吧……

　　縮在床的這一側，感受到對方替自己拉高棉被時遊戲又顫了下。帶著輕笑聲的晚安掠過耳際，回應過對方後，遊戲卻怎麼也睡不著。雨還在持續地下，明明雨聲聽起來讓人感到安心，身體也很溫暖，但是，腦袋卻怎樣也無法沉靜下來。

　　不知過了多久，身體痠麻的她終於悄然換了姿勢，身邊的人看起來已經睡著了。面朝著她，肩膀微微起伏著。於是遊戲又從仰躺轉為側躺，安靜地注視著這個空間的主人。即使閉著眼仍能看出是張很漂亮的臉，瀏海細碎地散在頰側，掩在其下的耳垂上還有耳洞。說起來，對方今天帶的耳環，也是很特別的款式。

　　連遊戲也不知道，究竟是什麼驅使自己去輕輕勾開蓋住對方耳朵的瀏海。明明是極其輕微的動作，自己的手卻被撫上了。面前人睜開雙眼，背光的深沉瞳眸裡閃著一些遊戲也不明就裡的光芒。

　　她並沒有在對方湊過來吻她時退卻，雖然在被吻上的那瞬間她確實顫了一下。好聞的香味。對方輕撫她頰側的手很快順著脖頸下滑到鎖骨，再來到她的胸前。遊戲在乳房被觸上時悶吟了一聲，隨後又在對方斷斷續續的吻和情色的撫摸方式中轉為煽情的呻吟。乳頭被摸得腫脹挺立。開始溼潤的下體在對方爬到她身上，一下一下地用膝蓋頂弄她下體時迅速變得更溼。對方的手很快探到她的私處，隔著內褲撫摸一下就探入其中。

　　被亞圖姆撫摸私處，真是再美好不過的感受。

　　一陣一陣的電流順著越來越洶湧的慾望，像浪潮般不斷從她的身體內部拍擊著她。遊戲喘息著，呻吟者，主動挺起腰部，順著對方的動作將自己被摸得舒服的地方更往對方手中送。陰蒂、好舒服……這樣輕輕摳……啊、不要揉，這樣又揉又壓的話，會、會──！

　　直到她意識到自己的雙腿夾緊了亞圖姆的手臂，身體仍在持續一陣一陣地顫抖時，才發覺自己高潮了。單身這麼久，好久沒享受過這麼舒服的……嗯不對，就連和前男友交往時，其實也沒有……唔哈！？

　　「亞、亞圖姆？」

　　「很舒服的話，繼續？」

　　「等、欸？但是、才剛高潮──嗯哈！啊、啊！」

　　被對方吻上的同時，遊戲也感覺到自己腫脹的陰蒂又被捏捏揉揉。她的腿亂彈一陣，最終還是忍不住又夾緊了對方的手臂。明明才剛高潮不久，但是、但是，被這樣捏，這樣揉，這樣玩弄，又、又……好舒服……好棒………怎麼會、這麼舒服……啊、啊啊、

　　私處再度湧出一波新的愛液，再度高潮的遊戲眨著滿是淚光的眼喘息著，並未抗拒第三波的刺激。不如說，此刻的她非常期待、超級期待，再度經驗先前那樣，舒服到全身都沒力氣的快感。

　　她們在那之後還嘗試了一些其他姿勢，都是遊戲未曾想過，但實際操作起來卻舒服到不行的性愛方式。雙腿在亞圖姆的左腿兩側跨開，遊戲扶著對方的肩，緩慢而確實地以陰部來回磨蹭對方的大腿。雖然、還是亞圖姆直接撫摸自己的敏感帶時，感受到的刺激比較強，但是像現在這樣、靠、對方大腿來……舒服，也好喜歡……嗯嗯、

　　自己已經很溼的下體也濡溼了對方的腿，要是平常的自己，一定會覺得很羞恥尷尬吧。但是，這麼、這麼舒服，又被亞圖姆用充滿慾望的眼神凝視著，這樣、也沒關係……吧？亞圖姆的表情，就好像、被自己這樣來回磨擦，也讓她很有感覺……一樣……嗯嗯！

　　顫抖地再次在對方的腿上高潮，這次遊戲終於能毫不猶豫地邀請對方再次撫摸自己。摸我。想被你摸舒服。被你摸好舒服……嗯、就是那邊，再摸大力點……嗯嗯就是這樣。好棒。好棒喔……好喜歡這樣被摸，這樣、被你──唔嗯、

　　喜歡的話，以後也繼續和我做？

　　嗯、嗯……！好，喜歡……啊！咿啊！又要又要──嗯哈！啊！啊啊！

　　頻繁的高潮最終將遊戲的體力全數消耗完畢，腦袋和身體都輕飄飄的，在快樂的天堂中，她終於沉入了睡夢。

 

 

＊

 

 

　　結果一整個週末都耗在亞圖姆家裡。

　　直到踏入公司，遊戲還擺脫不掉內心微妙的尷尬感。事情的發展完全超出自己的掌控。除了在第一夜就迅速和對方發生關係外，隔天起床後、下午看完電影後、晚上睡覺前，她跟對方又……嗯……而且連週日也是差不多的模式。真是縱情恣欲的假日。腦中快速跑過一些旖旎的畫面，遊戲的臉又燙熱起來。

　　她從來不知道自己是這麼好色的女性。

　　雖然和前男友交往時，也是有發生性行為……但是，那是很不同的感受。並不是說前男友完全不顧她的感受，然而相較起那樣的經驗，和亞圖姆做的感覺無疑地美好一千倍一萬倍。畢竟自己不是能靠陰道高潮的人。在這樣的情況下，她還得顧及男友的感受，盡力展現出自己很投入的一面……說實話疲累確實是比快感還多很多。但和亞圖姆做，卻完全不用顧慮這些。儘管對方只用手或其他身體部位（譬如膝蓋和大腿）觸碰自己的私處，但………感覺超好。超、美、好。過程中亞圖姆完全不碰她的陰道口，而是集中給予她的陰蒂刺激。或壓或捏或揉，那樣的感覺……

　　意識到身體開始產生反應，遊戲連忙將相關的思緒迅速封印。才週一一大早就又想做了，自己到底在幹嘛啊！

　　「遊戲，剛剛那份文件──」

　　「啊，好的。馬上就處理。」

　　同事的呼喚更讓她集中精神到工作上，由於上週末還累積了一些未處理完的急件，遊戲很快就投入到工作中。而且，幸運的是，午休時她在一個不常用的抽屜裡找到了票卡包。這樣今天就能回家了。本來還思忖著要怎麼跟房東說明的遊戲精神一振，但轉念一想又有些悵然若失。

　　『如果還找不到，或是沒空去備份鑰匙的話，可以暫時住在我這裡沒關係。』

　　腦海中響起似笑非笑的低沉聲線。遊戲現在才發覺，相較於一般女性，亞圖姆的聲音低沉了些，但又不是男生那種粗獷的嗓音。低沉而溫潤，敲擊在耳膜上特別舒服。尤其是在………

　　臉頰又開始發熱，這次遊戲僅僅是抓緊了鑰匙，很快便踏上回家的路。雖然對那樣的邀約很心動，但是，那樣偏離日常的經驗，偏離平常的自己，在今天重新回到日常的軌道上時，總覺得、那段經歷看來有種難以形容的歪曲感。倒也不是踏上了什麼不該步上的歧途，她畢竟不是這麼死板的人。但就是……

　　（就像誤入仙境的愛麗絲一樣，總有要回到現實的時候。）

　　回到家洗完澡，遊戲披著溼髮躺在床上發呆，身旁的手機突然震動起來。滑開閃著提示燈的螢幕，是亞圖姆的訊息。恭喜自己找到鑰匙，並說之後如果再遇到麻煩也不要吝於找她。明明是簡潔的語句，遊戲卻盯著出神了好久。

　　（啊，說起來，雖然做了那麼多次，但都是亞圖姆一味地服務自己……如果有下次的話，希望、能好好回饋她。）

　　染著慾望的低沉嗓音，自己呻吟的聲線，還有私處被摩擦的水聲……遊戲嚥了口口水，最終還是久違地自慰了。上一次自慰是什麼時候呢？已經全無印象了……和男友分手後，好似連性生活都從自己的日常中剝離了。倒不是刻意壓抑，而是沒有需求。但如今、

　　想著對方柔軟的乳房磨蹭著自己身體的感受、濕潤的嘴唇在接吻時傳來的香氣，還有完全掌握了自己喜好的、愛撫下體的方式，遊戲最終在自己手中迎來高潮。

 

 

＊

 

 

　　連她自己都想不到，會這麼快就和亞圖姆再次碰面。

　　將衣服遞還給主人（連日的大雨終究還是讓她在週一借穿了對方的衣服去上班），從自己手中接過紙袋的亞圖姆，依然掛著她很熟悉的笑容。事件本該到這裡結束，但是、

　　（腦袋一片空白，連腳都彷彿生了根般無法動彈。）

　　站在對方的住處前面，儘管遊戲想過，要利用還衣服當作下一次碰面的藉口，但是，不該是這麼快的。這麼快又來到對方家門口，就好像、就好像、

　　（身體裡的躁動始終平息不下來，而現在又隨著視野內的人而更加躁亂。）

　　勾開自己瀏海的手喚回了她的意識。亞圖姆的手此刻輕輕撫摩著她的耳鬢，心跳在加快，面前人看著自己的眼神，就好像、隨時吻上來都不奇怪一樣。

　　但對方終究沒有吻她──在恍惚中她又被帶回了亞圖姆所住的那層樓。一進門對方就輕輕攬住自己的腰，兩人的髖部相互貼合，曖昧而明顯的邀請，而她並沒有錯過。

　　這次換遊戲主動吻上對方。放任對方解起自己的套裝，過於激烈的慾望一下子就在空氣中擦出火花，她們有些狼狽地跌在沙發上，私處隔著絲襪被撫弄，遊戲扭動身體，以肢體語言散發出不滿足的信號，這讓吻著自己鎖骨的人笑了。

　　「遊戲，自己摸？」

　　「欸？」

　　那一瞬間遊戲懷疑是自己幻聽，但是眼前人眼底摻著期待的笑意很快讓她會意過來。那一刻她確信自己一定馬上漲紅了臉。

　　不要。她搖著頭，心底小聲又狼狽地拒絕著。這樣的要求，就好像、亞圖姆看透自己曾在家裡做過的那些事──想著她自慰，想著她們之間的事達到高潮。這、這種事，怎麼可能……

　　但最終她還是做了。在被吻得意亂情迷、胸部被愛撫得舒舒服服下體卻始終得不到安慰的時候。畢竟太難受了。太難以忍受了。亞圖姆在她伸手撫摸下體不久後也拉高了她的裙子，於是自己被絲襪底褲掩蓋的下體，還有愛撫自己的方式，全都清楚而完整地進了對方眼底。說也奇怪，明明之前怎麼想怎麼彆扭，這一刻她卻覺得很自然很舒服─—甚至又興奮許多。亞圖姆灼熱的視線落在自己身上，溼熱的鼻息噴在自己胸前，遊戲覺得自己一下子又更溼了。好喜歡這樣。好喜歡。

　　她最終急切而笨拙地將下半身的衣物全部除去。亞圖姆在她撫摸陰蒂時來回撫弄著她的大腿內側。尿道口也稍微撫摸一下？遊戲那邊也挺敏感的。被對方這樣說，遊戲怔了一下，隨即臉紅地稍微下移了手指。

　　真的很舒服。就像亞圖姆說的，自己的尿道口，摸起來又是另一種不同的刺激感。私處已經很溼很溼了，遊戲甚至產生一種會在對方的沙發上留下痕跡的錯覺。這一刻亞圖姆又湊過來吻她。遊戲在乳頭和下腹同時被對方愛撫時發出尖細的悶吟，在自己加快的激烈的動作中高潮。

　　靠在亞圖姆肩上，遊戲大口大口地喘息著。遠比先前自己一個人自慰時美好許多的感受，果然還是因為亞圖姆在身邊……？腦袋還在遲鈍地運轉著，被她靠著的人就將她放倒在沙發扶手上，拉高了她的雙腳並壓開。

　　直到亞圖姆俯下頭去之前，遊戲都完全沒料到事情竟會這樣發展。發出尖喊的同時她也伸手推拒著對方的頭。亞──不要！很髒、很──嗚啊！

　　然而對方卻全然不理會她的抗議和掙扎。自己的手在陰蒂被舔上時軟得無法推動亞圖姆的頭。過於強烈舒服的快感讓遊戲插入對方髮間的指下意識扳緊了對方的頭。明明不應該是這樣的，但是、但是、

　　（好舒服，怎麼這麼舒服，做愛原來是這麼快樂、享受、讓人沉溺的事嗎？）

　　亞圖姆的舌繞著自己的陰蒂打轉，亞圖姆的牙齒輕輕咬弄自己的陰蒂，連尿道口都、都──嗯哈！不行了，真的、不行……這麼舒服……會死………

　　直到遊戲從一片空白的天國中回到現實，她才意識到自己被亞圖姆凝視著。溫柔的眼神和嘴角，就好像、看著自己最珍視的情人一樣。

　　就好像看著自己最珍視的情人一樣。

　　腦中冒出這句話時她猛然一震，隨後在對方的關心下急切搖頭。

　　那樣的表情，連自己的心都要被勾走了。

　　（不，或許早就被勾走了也說不定。在初次看見亞圖姆的背影時，在亞圖姆第一次衝著自己笑的時候──）

　　「遊戲？」

　　心頭湧動著連自己也沒有全面理解的感情，她抿了抿唇，勾下對方的頭。

 

　　（終究還是沉進去了。這種、非日常的夢。）

 

 

＊

 

 

　　結果最後還是跟亞圖姆發展成了這樣的關係。

　　從柔軟的胸脯間轉醒，遊戲揉揉眼，拿過床邊手機。七點半，以假日來說還非常非常早的時間。照理來說是可以再睡一輪的，但是、

　　「……你也餓太快了？」

　　「是遊戲在我的懷裡動來動去，下面還蹭到我嘛。」

　　身前人眨著無辜的紅眸，撫摸她側腰的動作仍未停下。與對方光裸地貼在一起，遊戲很快就能感受到身前人升高的體溫。對方轉而抱緊了她的腰，直接用私處貼上她的。那一刻遊戲的所有抱怨和無奈終於被私處體毛互相摩擦的感受給蹭飛了。感受到對方無聲的應允，亞圖姆笑著翻起身來，將遊戲的雙腿打開並扳高其中一隻後，跨開雙腿再次以私處蹭磨上去。

　　啊啊，好棒、喜歡，好喜歡這樣……做愛好舒服、好開心……亞圖姆，再稍微──嗯！對，就是那樣……

　　對方的私處緊貼著自己的，此刻以小幅度旋轉彼此摩擦。遊戲覺得自己簡直要暈過去了。這麼舒服，明明、這麼舒服……為什麼自己還能保持清醒……？啊、亞圖姆，不要、舔……

　　她的抗議並未阻止身前人的動作。亞圖姆扶著她靠在自己肩上的腳，此刻轉過頭去舔啃她的腳趾。那讓遊戲一下子又更溼了。面前人顯然也很滿意這樣的成果，一邊加大力道蹭弄她的下體，一邊來回撫摸、舔弄起她的腿和腳。

　　「哈、啊！亞圖姆、要去、要去了──嗯啊！啊！！」

　　身體大大彈動時對方仍持續磨蹭著自己，對遊戲來說那簡直是舒服過頭的折磨──但她很快地隨著對方的動作進入新一波高潮週期。滿足又興奮地喘著氣，遊戲也伸長了手，去撫弄對方貼著自己的陰部。

　　她喜歡看亞圖姆被自己撫摸後，瞇細了眼的享受表情。

 

　　一開始她們之間的關係，全然是一方對另一方的給予。總是被亞圖姆用各種方式給推上高潮，好一陣子沒嘗過性愛快感（或是說根本沒嘗過這麼舒服的經驗）的遊戲，在前幾次總是徹底迷失在對方的指技和口技中。直到五六次高潮後，她才心滿意足地趴在對方身上，任由亞圖姆帶自己進浴室清潔。

　　說實話，在和亞圖姆展開關係後，她對自己的身體彷彿又有了全新的認知。原來女性的高潮可以這麼緊密又頻繁，原來自己的尿道口這麼敏感，原來自己也能潮吹（但那一次她羞恥得哭了，嚇了一大跳的亞圖姆還花了好些時間安慰她），原來……跟女性做愛，可以這麼美好、舒服，讓人想一試再試。

　　畢竟同樣是性經驗，她常常會不自覺就將先前和男友的經驗，與現在跟亞圖姆的雲雨拿來比較。如果要選擇的話，她無疑地會選擇亞圖姆。雖然男友也很溫柔、小心呵護她……但是，和男性做愛，畢竟還是要配合對方比較多。回想著那些回憶，有時候遊戲不禁會升起一種「對方到底是想跟我一起享受，還是只享受於征服我」的困惑裡……不過，反正不管答案是哪個，都已經不重要了。

　　「遊戲？」

　　她在亞圖姆溫和喚她時摟緊了對方的肩磨蹭起來。好喜歡和你做愛。和你做愛好開心。每一次每一次，和對方做時，她都有這樣的感受。就好像平常被形塑成特定形狀的自己，在一次又一次的雲雨之中被捏得柔軟，融成一灘軟泥，然後被亞圖姆以最舒服合適的方式，揉捏成一個新的自己。真的，每次每次，她都忍不住這樣覺得。

　　因為非常喜歡、非常滿足。所以要將這份感覺一次又一次地告知對方。

　　耳邊傳來笑聲，她的耳朵隨即也被一下一下地吻著。我也是呢，可以這樣跟遊戲做愛，好滿足，好開心。

　　她們相視而笑，而後又展開一個綿長的吻。

　　她們並未對彼此的關係下定論。事實上遊戲也不是很在意。只要能感覺到亞圖姆和自己同樣珍視對方、珍惜彼此的這段關係，這樣就好了………啊、

　　腦中突然閃過一個念頭，那讓本來有些昏昏欲睡的遊戲清醒了許多。亞圖姆也注意到了她的狀態改變，原先正幫她沖水的人停頓下來，抬眼與她對上視線。

　　「說起來，我可以……摸亞圖姆嗎？」

　　「欸？」

　　明明上一刻還沉浸在性愛過後舒適的放鬆感裡，這時遊戲又緊張起來了。「要回饋對方」，這個念頭一直藏在她的腦海裡──不如說她總是在想到亞圖姆時提醒自己，卻又在被對方服務得舒服時徹底耽溺於性愛而忘卻這件事。不同於被摸、舔咬得舒服的自己，亞圖姆從未被她服務過，甚至……好像連自己摸自己也沒見過？

　　當初意識到這點時，遊戲還細細搜索了記憶自我懷疑一陣，如果沒被碰、沒被摸，那亞圖姆到底是怎麼高潮的呢？（嗯等等，這樣說起來，對方有高潮過嗎？）

　　思及此遊戲才尷尬地發現，自己總是一味地享受，卻忽視亞圖姆的一切。她是怎麼高潮的？她有高潮過嗎？如果自己碰她，她會喜歡怎樣被撫摸？一連串的問題就向投入池中的石子，沉下去就不見蹤影。直至此刻她突然對自己生氣起來。

　　（明明對方是那麼、那麼地珍惜自己，而自己就是以永不回報的貪婪作為回饋嗎？）

　　她不喜歡這樣，所以她決定要打破現狀。首先──先從搜索女同性戀的資料開始吧……！（亞圖姆應該算女同性戀吧？至少從她和自己互動的經驗裡感覺起來，對方不像是會對男人感興趣的人。）於是一個網頁接個一個網頁，一個連結牽著另一個連結，等遊戲意識到時，她已經花了將近整晚的時間在閱讀找到的資料。T。婆。酷兒。跨性別者。有一些詞彙她曾經模模糊糊地聽過，有一些則在這個晚上才初次認識。視線滑過一行又一行地文字，遊戲一邊吸收資料，一邊也開始構築起亞圖姆可能的樣貌。從對方和自己的互動上來看，毫無疑問是T吧。但是是鐵T嗎？這點遊戲又不太敢確認。亞圖姆會排斥被自己碰觸、甚至排斥她自己的身體嗎？如果自己說也想讓她舒服，她會是怎樣的反應呢？

　　一夜無眠，遊戲最終在滿滿的文字海中墜入淺眠。

　　好想多了解她。

　　這是趴在桌上睡得全身痠痛的遊戲，醒來後接上睡前思緒的第一個念頭。

　　於是現在，終於將問題拋出的遊戲，忐忑地猜測著對方可能會有的反應。厭惡？排拒？還是……

　　令她意外地，面前人微微睜大了眼後，勾起的笑容仍和她熟悉的一致。

　　「好啊。」

　　「欸？」

　　急轉直下的情節讓遊戲一下子沒反應過來。她甚至都做好了對方對自己鄭重表示不喜歡被撫摸的準備，然而……欸？欸？？

　　對方的笑容裡摻入了一些鼓勵的意味，遊戲顫顫地抬起手（此刻她才發現自己又更緊張了），第一次觸上對方的胸部。比想像中還要柔軟且富有彈性的乳房，這就是B罩杯和E（還是F？）罩杯的差距嗎？不，等等，重點不在這裡。

　　注意到被自己觸碰的對方略略屏住了呼吸，遊戲嚥了口口水，開始輕輕揉弄對方的乳頭。就像平常亞圖姆讓自己舒服的方式一樣……從記憶中深掘被撫弄得快樂的觸感，遊戲有些笨拙但努力地模仿起來，最後終於因對方挺立起來的乳頭而振奮。這樣很舒服嗎？雖然是很想開口的問題，但她不敢問……總覺得問了好像就、會破壞某種感覺一樣。雖然她自己也說不出是怎樣的感覺。

　　亞圖姆又湊過來吻她，雙手也再度在她身上游移起來。感受著兩人的呼吸同步變得粗重，遊戲撫過對方的腰部、腹部，最後在猶豫中探向對方的私處。

　　「嗯！」

　　對方突然發出的聲音讓她嚇了一跳，彈起的手遲疑片刻，還是再次摸向體毛濃密的地方。她能感覺到亞圖姆的身體有些僵硬，不OK的話就別勉強吧？雖然腦中一直重複著這樣的話，她卻遲遲未將之吐出口。想要更親密地接觸亞圖姆，想要探索更全面的亞圖姆。可以的話，還希望亞圖姆被自己摸到高潮，就像她給予自己、宛如天堂般的快感一樣……她畢竟有自己的私心。

　　雖然是相同的構造，但亞圖姆的私處摸起來卻跟自己有些微的不同。遊戲花了好一段時間才摸索到對方的陰蒂。亞圖姆在她開始輕輕揉弄時大顫了一下，而她沾著還掛在對方下體的水珠，再次頑強但小心地給予對方刺激。這樣用指腹搓揉，應該、很舒服吧……唔！？

　　猝不及防而有些暴烈的吻襲向她，遊戲一驚，連手上的動作都在驚嚇間停止了。亞圖姆的手此刻稍微用力地扣著她的下巴，舌頭帶著不由分說的氣勢侵入她的嘴。從未被對方這樣吻過的她大腦一片空白，身體卻在稍嫌粗暴的對待中興奮起來。

　　「……繼續。」

　　「……欸？」

　　好不容易與對方分開，還在大口喘息的她聽見對方沙啞許多的嗓音，遊戲抬眼，面前人又欺了過來，啃咬她的下唇時整個手掌也貼上她的陰部。

　　「用你喜歡的方式取悅我。」

　　遊戲又愣了愣，回過神來後感覺自己被前所未有的高興淹沒。再次伸手貼上對方的下體，遊戲也更張開雙腿些好讓對方更便於取悅自己。如同亞圖姆說的，她要讓她知道，自己被她愛撫、被她蹭弄、被她舔吻，是多麼多麼多麼快樂又讓人喜歡的事。

　　從這天起，遊戲又感覺自己和亞圖姆親近了些。在互相撫弄私處的快樂間，在私處相互蹭磨的舒爽間──還有更多更多、更難以言明的東西。

　　（就好像終於跟對方站到了對等的位置，終於能放心地享受和給予。）

 

　　在那之後，她們又共同探索了許多先前不曾嘗試過的姿勢，譬如各式各樣的剪刀式。就像現在，全身緊繃地在彼此的磨蹭下高潮後，換遊戲掙扎著爬起身來，整個人撲到亞圖姆身上，一邊在對方的左腿上大開雙腿，一邊也以抵在對方私處的膝蓋再次刺激起對方。亞圖姆攬緊了她，而她則在亞圖姆的腿頂弄起自己下體時，愉悅且自在地大聲吟叫起來。

 

 

＊

 

 

　　「遊戲，談戀愛了嗎？」

　　「欸？」

　　公司裡要好的女同事A盯著自己一陣，隨後又點點頭自己下結論：「果然是戀愛了吧。」

　　「不，呃……沒有？」

　　在否認對方的話語前，遊戲自己也遲疑了一下。講到如同戀愛般的親密關係，她現在無庸置疑是有這樣的親密對象，但是，那算戀愛嗎？

　　回想起和亞圖姆的相處，雖然兩個人確實對彼此抱有好感，但誰也沒對誰明確告白，或者表示想進入交往狀態。（儘管他們已經做了許多一般情侶交往後才會做的事，但是，如果只就親密行為來看的話，床伴大概也是類似的模式？）考慮至此，遊戲最終還是給予同事否定的答案。對方的表情看起來仍有些存疑（畢竟自己剛剛的猶疑確實是有點曖昧吧），但下一刻卻轉為燦爛的笑容。

　　「既然這樣的話，要不要跟我朋友認識看看啊？」

　　「欸？」

 

 

　　「所以，你答應了？」

　　午休時間，和友人約在離公司不遠的餐廳共進午餐，遊戲有些心不在焉，但還是對朋友的問題搖頭：「沒，暫時推掉了，但是對方看起來還不死心的樣子。」

　　「嘛……」

　　面前人盯著自己沉思一陣，遊戲突然緊張起來。目前為止，她還沒跟任何人提過自己和亞圖姆的關係。雖然她也不覺得自己的朋友是會歧視或排斥這類關係的人，但就是、怎麼說呢……

　　（只想自己保有這樣的秘密。珍貴且私密的。）

　　嗯，大概就是這樣的感覺吧。

　　思考了一陣，遊戲對自己的想法下了結論。踏入社會已經快一年，曾經覺得新鮮且戰戰兢兢的職場生活，至今也變成了習以為常，且有些無趣的日子──並不單只是工作方面，出社會後，曾經像水一樣鮮活且不受拘束的生活感，就慢慢被凝凍塑形成了固定的形狀。就像被養在魚缸裡的金魚，雖然生活中仍點綴著許多自己喜歡、也感到有趣的事物，但整體而言卻讓人覺得，啊，就是這樣子了吧。

　　而亞圖姆的出現，打破了這樣的日常──不，與其說打破，不如說終於讓人在死氣沉沉的魚缸中重新感受到活水的歡快。當然不單只是親密關係方面（雖然那確實也是很重要的一部份），亞圖姆整個人給人的感覺、和她互動的方式──那些曾落在自己身上的眼神、撫觸著自己的唇、廝磨著自己的手指，一切的一切，都彷彿重新點亮了自己。遊戲曾經以為自己已經定型成無趣的OL，卻在和對方的互動間再次感覺到體內湧出的活力、振奮，和彷彿無窮無盡的愉快。就好像回到仍然能做夢的學生時代，但這次不同的是，那些一度只存在於少女幻想中的夢幻情節卻貼身發生了。

　　「遊戲，果然談戀愛了吧。」

　　「欸？怎麼連你也……」

　　被面前的人直直盯著，畢竟是從國中到高中最要好的死黨，遊戲很快就屈服於那樣的眼神之下了：「是、有……感覺比較不一樣的人。」

　　「對吧。」

　　死黨輕哼，以一副「我就說吧」的表情拿起咖啡杯啜飲。這樣的反應莫名讓遊戲心焦起來。

　　「但是、但是，還不見得就是戀愛感……啊！畢竟、」

　　畢竟，她們之間，從邂逅到發展成現今的關係，都和遊戲所認知的「戀愛」，差太多了。也不是否定很快就有親密關係的戀情，或是先有親密關係，再展開戀愛情感的愛情，但是、但是，

　　（亞圖姆是怎麼想的呢？對啊，畢竟、都還……不知道對方的看法。）

　　意識到這點，遊戲突然感覺自己頓時莫名失落起來。明明、上一刻才跟死黨信誓旦旦的說，還不見得就是戀愛關係的……

　　（真是討厭啊，這種，彷彿心口不一的感覺。）

 

 

＊

 

 

　　戀愛，到底是怎麼樣的模樣呢？

　　明明從小到大看過一大堆愛情類作品（從小說漫畫到電視劇電影都是），自己也談過幾次戀愛，但這一次，遊戲卻對應當理所當然的事情陷入猶疑。

　　首先，會受到對方吸引。

　　再來，覺得跟對方相處在一起，感覺很好。

　　然後就是……想更進一步發展吧？不只是彼此的親密程度，還包括想更了解對方、更進入對方的生活……

　　（這樣一想，結果自己和亞圖姆的關係，不是全部都符合嗎……！？）

　　等等，冷靜冷靜，說起來面對朋友，其實也會有差不多的感覺不是嗎……！差別只是，不會想跟一般朋友發展出身體上的親密關係……唔、

　　……好吧，也是、也是有床伴關係的朋友吧！這種情況的話，會想和對方親熱，以及想更了解對方，這兩點都符合了！

　　（嗯等等，但是一般的床伴，似乎也不會過於介入對方的生活圈吧。唔，如果是關係不錯的床伴的話，或是從朋友變成床伴……）

　　強制將自己從一團混亂的思緒中抽離，遊戲長嘆一口氣。在自己床上翻來滾去。其實今天本來是說好要去亞圖姆家的，只是、

　　（只是，心裡突然卡了怪異的感覺，她也不確定自己有沒有辦法像平常一樣面對亞圖姆。）

　　隨意瀏覽了一下手機，很快清掉未讀訊息的遊戲，一下子又丟開手機，重新對著天花板發愣。

　　如果無法從戀愛的定義中理出頭緒的話，那麼，就試著比較感覺吧，對亞圖姆的感覺，還有以往對其他戀愛對象的。

　　重新擬定思考方向，遊戲精神一振，快速地回想了一遍自己從小到大的戀愛史（說得好像很豐富一樣，但其實只有兩三個對象），這時她才非常後知後覺地發現一件事：

　　曾經很篤定不會對女生來電的自己，現在竟然已經在思考自己和另一名女性（可能會有）的戀愛關係了。

　　直到開始思考起這件事前，遊戲都一直以為自己是異性戀者。雖然對異性和同性都有過心跳加速的經驗，但對以前的自己來說，要和同性發生親密關係，根本是難以想像的事。明明平常和朋友也會摟摟抱抱，但是，只要想像自己和女性接吻、被愛撫身體，遊戲就會覺得很怪……非常怪。

　　想像著和帥氣的男生互相撫摸，會讓自己產生生理反應，但是，想像自己和高中唸的女校裡那些受同學歡迎的帥氣女性彼此碰觸，怪異感就會讓遊戲瞬間滅火。也不是沒有和特定的女同學走得很近的時候，但當對方釋出想進一步發展的訊號時，遊戲就會逃掉，拉開距離。雖然精神上可以接受同性之間的愛情關係，然而要正式交往、展開身體上的親密關係，那就沒辦法。自己就是這樣一個異性戀者。

　　但亞圖姆卻輕易地就打破了遊戲這樣的自我認知。她受到對方身上獨特的氣質吸引──既不同於以往吸引自己的男性氣質，也不是她認知中的傳統的T會有的特質（一般的T都比較中性化吧）。美麗而魅惑，舉手投足間的優雅散發著一種明顯的自信，明明從外貌到裝扮都十分女性化，卻給人接近男性般的強勢存在感。更驚人的是，這樣的一位女性，竟然輕而易舉就打開了自己對同性的慾望。

　　（對，慾望。確實是慾望。被亞圖姆初次吻上的瞬間她就感覺到體內有什麼被打開，而在對方愛撫自己時更確實感受到了私處的躁熱。想要更被碰觸，被眼前的這個人。想要被她更深、更親密地撫摸，摸出連自己都未知的一面。）

　　再後來，她更是破天荒地第一次想著同性自慰了。不，不如說她在想著亞圖姆自慰時，根本沒去考慮、也沒注意到對方的性別身分。亞圖姆太特別了，對遊戲來說，光是在回憶這個人，在想像中重構她們之間的魚水之歡，就足以讓她整個人沉入頭暈目眩的漩渦中。

　　………說到底，她確實是被亞圖姆吸引了。不是因為對方是這麼一位特別的女性，而是因為對方是這麼一個特別的人。如果今天亞圖姆是男性，自己大概也會被他吸引吧──如果他還是對自己展露同樣的笑容，用同樣溫柔的嗓音喚著自己的話。

　　不過，考慮轉換性別的對方是否會吸引自己這種事，畢竟還是太無謂了。無論如何，遊戲能確定，自己就是被現在的亞圖姆所吸引，而且……一旦意識到這件事，再度推進兩人的關係就變成一件讓她急躁難耐的事。不是指名稱上的（雖然那確實也是她所在意的點之一，如果亞圖姆用「戀人」或「伴侶」來稱呼她的話，她一定會高興得大腦一片空白吧），而是、而是，就像她第一次興起想更認識亞圖姆這個人的時候一樣，想更全面地認識這個人。喜歡什麼，討厭什麼（不要再跟她說「一般的嗜好我都有所涉獵」了，總是會有自己特別喜歡的幾種吧！？），願意共同出遊，分擔彼此工作上疲累的情緒，在對方情況不好時給予照顧和陪伴──總之，徹底接納對方，成為自己日常生活的一部分。

　　她是這樣希望的，也做好了相應的準備，假如亞圖姆OK的話，她們這兩塊鬆鬆散散拼在一起的拼圖就可以緊密嵌合了。假如亞圖姆OK的話。

　　想到這裡，遊戲奔流的思緒又一下子中斷了。

　　亞圖姆是怎麼想的呢，對於她們之間的關係。

　　（床伴？朋友？還是……）

　　如果自己向亞圖姆吐露剛剛的一切，表示想進一步發展，亞圖姆又會作何表示呢？

　　明明對對方還有很多不了解的地方，但遊戲卻莫名覺得，亞圖姆應該會答應吧。但這件事卻讓她開心不起來。

　　（就像當時帶著笑容，讓她碰觸自己的應允。她知道本來亞圖姆大概是有些抗拒，或者說是不完全情願的。儘管那一次最後的結果讓雙方滿意，但這次、）

　　不知不覺回頭考慮起自己的一切，遊戲原先躍動的感受，漸漸消沉了下來。

 

 

＊

 

 

　　遊戲在那之後低落了幾天。

　　首先當然推掉了同事要牽的線（畢竟現在的她已經明確意識到自己喜歡上亞圖姆了），她也盡量讓自己在忙碌的日常中顯得跟平常一樣，更在幾天內迅速調整好狀態，讓自己在面對亞圖姆之後的關心時，能表現出一副只是被小事所困擾的樣子。

　　但果然還是被亞圖姆所察覺了。

　　弓著腿在對方的舔舐中高潮，遊戲大口喘著息，在對上從自己腿間抬起頭來的人的目光幾秒後，下意識還是低下了頭。亞圖姆湊了過來，並沒有逼問她，也沒有說什麼「有不開心的事可以說給我聽」這類的話，只是靜靜地將她的頭攬到胸前，一下又一下地順著她後腦杓的髮。

　　「亞圖姆……喜歡單身生活嗎？」

　　過了好一陣子後遊戲聽見自己開口，嗓音有些沙啞，聽起來大概是快哭快哭的感覺吧。因為亞圖姆撫摸她的方式又更溫柔了。

　　她不想問亞圖姆怎麼看待她們之間的關係。她不要亞圖姆給她一個肯定會讓她滿意的答案。於是她的思緒拐彎再拐彎，最後從很奇妙的切入點開口了。她也不確定自己這樣問究竟是想得到怎樣的答案。也許是至少想知道對方到底是不是個崇尚自由生活的人吧。

　　被自己倚靠的人沉默片刻，然後給出了一個，她不是很意外，卻又讓她有點懷疑真實性的回答。

　　「喜歡是喜歡，但也不排斥進入交往關係。」

　　那是指，和我嗎？這是在暗示自己應該勇敢向前踏步嗎？還是說其實這只是個綜觀性的回答，不管對象是誰都──

　　臉頰被捧起，那一刻流下淚的遊戲一震，下意識想閃躲。

　　「如果遊戲願意的話，我很想和你進一步發展………不如說，在你問問題之前，我一直以為我們已經是戀人關係了。」

　　「欸？」

　　「讓別人睡我的床、穿我私密的衣服、用我的浴室洗澡……不是戀人的話，我也不想讓別人這麼深入我的領域。」

　　「欸？欸欸？但是、但……我不是第一天……就……？」

　　眼前人瞇細眼，笑了起來。

　　「我確實是在跟你一起吃晚餐時就確定自己想追你，而且也很快就出手了？」

　　遊戲的大腦當機幾秒，等她回過神來，意識到自己抓著對方睡裙的手正微微顫抖著。

　　「不是床伴？」

　　「當然不是。不過，如果你想這樣就好的話──」

　　「當然、當然不可能這樣就好啊！」

　　以略大的音量打斷對方的話，遊戲在對方直直盯著自己幾秒後，才意識到自己一定滿臉通紅（因為現在她覺得臉頰很熱）。不過反正怎樣都沒關係了。亞圖姆在被她猝不及防撲倒時發出了悶哼，她好像還聽到對方敲到頭的聲音。但是她不管，應該說，現在根本沒有心情去顧慮其他事情了。

　　「像小動物一樣。」

　　無奈的語氣伴隨落在她頭頂的撫摸感，遊戲依然來回磨蹭著對方的頸窩。她太開心了。超級開心。而且亞圖姆聽起來明明也很高興。

　　然後她們又做了，遊戲能感覺到，彼此都特別沉浸在這次的性愛中。畢竟這是第一次、也是終於確認了愛意的性。

 

 

＊

 

 

　　「我交往了──。」

　　「欸？居然是真的？之前遊戲跟我說你有喜歡的人時，我還以為你只是不好意思直接拒絕我呢。」

　　向同事展示手上的戒指，滿心的喜悅讓遊戲完全壓不下嘴角，下場就是被同事揉亂了頭髮，狂虧一有對象就不要臉放閃。

　　回到座位上，一邊梳理頭髮，遊戲一邊注意到手機又亮起了提示。滑開螢幕，這次她沒有馬上點開未讀訊息，而是盯著桌部背景好一會，直到意識到自己的嘴角又翹了起來。

　　那是她和亞圖姆的合照。

　　螢幕上的圖標有些稍微擋住了亞圖姆的臉，遊戲微微皺起眉，點開主題商店，打算趁這個機會替手機換個新介面。滑了幾下後，遊戲注意到一個童話風的主題，點開後沒幾秒就勾起了嘴角，直接選擇了它。

　　盯著變成各種撲克牌花色，還摻有時鐘、兔子、王冠和貓咪的APP圖標們，遊戲終於心情很好地點開了未讀訊息。是亞圖姆。她立刻直接截了個新桌面傳給對方。對方也很快回傳給她一個豎著大拇指的狐狸貼圖。

　　『你喜歡愛麗絲啊？』

　　『嗯……比起喜歡，應該說，和現在的桌面特別相配吧。』

　　『？』

　　盯著對方最新傳來的問號，遊戲不禁笑了起來。

 

　　會有機會好好解釋的，關於這個主題和她的感覺，以及從夢境變成現實的仙境。

 

Fi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