共燭。

* 原作衍生，文化祭

* 2013年《First Time》的合本文……想說已經完售很久，大概可以發發了（（（雖然剛剛重新看的過程真是各種想死（.......））

* 再提一下是五年前的文，對於青澀的文昕請大家笑笑就好（……）

－－－－－－－－－－－－－－－－－－－－－－－－－－－－－－－－－－－－－ 

 

　　昏暗的禮堂裡擠滿了人，黑沉的空間中唯有前方亮著光。舞台上，一位嬌小的少女坐在華麗的座椅上。少女身上的服裝同樣華美無比，紅黑色的長髮流瀉在綴滿蕾絲的衣領間，一頂小巧精緻的王冠在金色瀏海的上方閃耀著光芒，白皙的臉蛋上朱唇微啟，漂亮的紫色的大眼中卻充滿哀愁。

 

　　「唉……」

　　細微的歎息聲在靜寂的場域裡顯得清晰。逗弄著懷中的小精靈，少女像是在對牠訴說，又彷彿是自言自語：「不知道還有沒有機會…再見到他呢？」

　　低沉幽婉的音樂將憂傷的氣氛渲染了開來，舞台上的人演得深情，舞台下卻有人在想些很不正經的事情。

 

　　「欸欸，」

　　觀眾A戳了戳旁邊的好友：「不覺得那個公主很正嗎？」

　　「超正好不好！」觀眾B低聲回應了身旁的人：「我都不知道我們學校裡有這麼正的妹…好想把她啊，不知道她有沒有男朋友？」

　　「可是、」

　　觀眾A語帶猶豫，眼神緊緊盯著舞台上的公主，像是想確認些什麼：「聽說…演公主的是男的耶。」

 

 

＊

 

 

　　「夥伴接了文化祭戲碼的主角？」

　　透明的身影浮在少年身邊，闇遊戲的驚訝很快就轉為讚許：「這不是很好嗎？要把握機會好好表現喔！夥伴。」

　　然而對方並未表現出欣喜的樣子。遊戲複雜地看了另一個自己一眼，張口欲言又止，最後卻嘆了口氣突然跑回心房。

 

　　「咦？」

　　毫無預警地被替換到外界來，闇遊戲完全摸不著頭緒，困惑的眼神投向兩人的摯友。

　　「這個嘛…噗、」

　　城之內很快就公佈了謎底：「他接的是女主角。」

 

　　注意到友人的疑惑只有增長的趨勢，城之內揮揮手繼續解釋：「不用太驚訝啦，這次的演員全都是男的，女生們暴走的決定。」聳聳肩後城之內臉色一沉：「連我也要演侍女…媽啊…」

　　友人隨後的抱怨並未進入闇遊戲腦中。難怪夥伴剛剛會那樣反應。心下暗忖，闇遊戲思量著等會要怎麼跟夥伴對話，意識不知不覺間回到兩個心房之間的走道上。

 

　　「另一個我？」

　　微敞的房門裡傳來熟悉的嗓音，儘管腦中還沒組織齊該說的話，闇遊戲還是順著呼喚聲打開房門。

　　「啊、」

　　原本趴在床上的遊戲見到對方進門，連忙從趴姿轉為坐姿，臉上稍稍帶著抱歉：「剛剛…不好意思。」

　　「沒什麼。」

　　自然地在床沿坐下，闇遊戲沉默了一會，還是只能吐出蹩腳的安慰：「辛苦了，夥伴。」

　　遊戲搖搖頭，表情轉為苦笑：「算了，畢竟另一項工作我也──啊，」

 

　　順著話語，遊戲突然想起一件事：「那個…另一個我、」

　　「嗯？」

　　「呃－」大眼滴溜溜地轉了一圈，遊戲吞吞吐吐地開口：「你…願意參加文化祭的活動嗎？」

　　「文化祭的活動？」

　　「嗯，」遊戲一頓，「其實－我們班除了演戲以外還有另一個活動──執事女僕咖啡廳。」

　　見對方僅是靜靜地盯著自己，遊戲慌忙續道：「這件事是杏子提議的，我、我是想說難得的機會…畢竟，另一個我也沒參與過學校的活動吧？啊，不過如果你沒興趣的話──」

　　「好啊。」

　　「欸？」

　　對上夥伴呆愣的眼神，闇遊戲眼中盈滿溫柔的笑意：「夥伴有這份心意我很高興。」

　　「唔…嗯。」

　　緊繃的肩膀總算放鬆下來，遊戲握上對方的手，紫色的瞳微瞇，終於露出今天首次的笑容：「太好了，希望對另一個我來說會是個值得紀念的回憶！」

　　　

 

＊

 

 

　　於是接下來就是兵荒馬亂的開始。

 

　　「卡！」　

　　尖銳的聲音硬生生截斷說到一半的台詞，遊戲轉頭，只見擔任導演的女同學氣沖沖地走過來。

　　「武藤君，你又背台了！還有你的動作，」

　　導演走到遊戲身旁，拉起制服裙鞠了一個躬，優雅流暢而自然。「雖然還沒穿上正式的戲服，不過該有的樣子還是要到位！！這裡是展現公主氣質很重要的一點耶！」

　　「呃…」

　　「你不會到現在還放不開吧？」

　　對上導演質疑的眼神，遊戲一驚，隨後露出了尷尬的笑容。

　　「這怎麼行，距離上台只剩下不到二十天了！」

　　又是一陣尖細的大叫，遊戲連忙摀起耳朵。眼角瞄到與自己對戲的男同學，對方的表情也甚是無奈。

　　「你想像自己是這個角色就對了！」

　　一拍劇本，導演下了這個指令，「把自己當作是情竇初開、喜歡上搭救對象卻又因兩人身分關係而無法順利發展戀情的公主，去體會那種哀傷糾結的心情！」

　　一面說著一面發展各式各樣的手勢，導演顯然完全沉浸在故事的想像之中。

　　「那種近在眼前卻又不得的感覺…啊、」

　　遊戲認真思考是否要叫醒眼前的少女，讓排演得以繼續進行下去。

　　「總之你，武藤君！」

　　在遊戲還在猶豫時，導演突然轉過身來，伸出右手食指用力地指向遊戲：「把自己當成公主就對了！要知道這個機會可是很難得的，不是每個人都能演公主喔！」

 

　　要的話我可以把這個機會讓給妳…

　　在心裡默默腹誹，表面上遊戲還是乖順地點了點頭：「嗯…我盡量。」

 

 

＊

 

　　「還好嗎？遊戲」

　　熟悉的聲音將遊戲神遊太虛的思緒拉了回來，他現在才發現自己已經盯著劇本的同一面盯了…嗯，應該有很長一段時間了。眼前已跳了三幕的排練劇碼很快地幫遊戲釐清時間感。

　　「啊，嗯。」

　　抬起頭對上女性友人略為擔憂的視線，遊戲牽了牽嘴角表示自己沒事。

　　「我剛剛看到你的排演了，辛苦了。」

　　順勢在遊戲前面的空位子坐下，杏子也拉出一個苦笑。

　　「不會啦，」

　　連忙擺手，遊戲趕緊轉移話題：「杏子那邊應該比較累吧？要準備衣服，又要練習儀態，還有教室的佈置…光是想就覺得好吃重。」

　　「沒辦法，畢竟我是這學期的文化委員嘛。」

　　大大地伸了個懶腰，少女的臉上卻綻放出燦爛的笑容：「不過這樣忙碌也很有成就感呢，而且看到大家興致勃勃準備的樣子，就讓人忍不住更期待文化祭的到來了。」

　　「是啊…」

　　應和對方，受友人的高興點染，遊戲的心情也稍稍輕盈起來。

 

　　「對了，另一個遊戲也幫了許多忙喔！」

　　話語中帶到的人讓遊戲一愣，不過繼續說下去的杏子顯然沒注意到：「不只是份內的工作和訓練，他還會主動協助別人呢。一開始我還擔心他會不會覺得被拉來當執事太勉強，看到他這麼主動真是鬆了一口氣。」

 

　　另一個我…主動參與嗎？

　　遊戲有些驚訝，雖然他知道另一個自己答應自己的事情一定會盡力做好，不過會額外去幫助其他人這件事倒是在他意料之外。

　　另一個我這麼投入的話，自己不加把勁也不行呢…！

　　不自覺地握緊了雙手，遊戲決定要積極地面對這齣戲。

 

 

＊

 

　　「想是這麼想，不過…」到底要怎麼進入角色啊？

　　趴在床上，遊戲陷入苦思。

 

　　「夥伴，」

　　一道聲線打斷了遊戲的思考，闇遊戲走進心房，瞥了眼攤在遊戲前方的劇本：「還在背台詞？」

 

　　輕輕搖了搖頭，遊戲翻了個身改成仰躺，大大伸了個懶腰：「我正在想要怎麼進入角色…好難喔！尤其又是一個公主…」

　　語尾的糾結讓闇遊戲禁不住笑了。走至靠近床頭的部份，闇遊戲在床邊席地而坐，目光對上遊戲的：「如果不把重點放在性別呢？」

　　「欸？」

　　「就是…」闇遊戲一頓，「試著把焦點放在角色的個性和心理狀態？這樣的話也許會好一點。」

 

　　角色的個性和心理狀態嗎？遊戲開始回想劇本所呈現的公主樣貌。這次的劇本描述的是一個關於戰鬥怪獸世界的公主戀上人類王子的故事，看起來大致上就是小美人魚的翻版，只不過公主變成人類的條件只是不能告訴王子自己就是當初救他的人以及她的身分，並沒有不能說話的設定。

　　雖說是公主，她卻不嬌弱，相反地十分堅強又有主見，連戰鬥時都站在第一線。就性格而言，遊戲對這樣的女性是激賞的，只不過公主喜歡上王子後的狀況他就……

 

　　「夥伴不是也有喜歡的人嗎？」

　　對於困擾的遊戲，闇遊戲開口提點：「帶入自己的經驗和心情，應該會比較能跟角色產生共鳴吧。」

 

　　啊，說起來另一個我還不知道我對杏子的心意已經轉變了的事呢。

　　遊戲心想，嘴上卻緘默不語。從知道青梅竹馬喜歡另一個自己後，遊戲就幾乎已放棄了這段感情。說是放棄，但除了些微的失落外，遊戲卻意外地未有太多的不甘與悲傷。也許是因為現在有了一群要好的朋友的自己，已經不若當初對杏子那麼依賴了吧。

　　不過當時的記憶還是有的。遊戲閉眼，從沉澱的心底掏出珍惜的情感，嘗試帶入角色的想像──

 

 

＊

 

　　「卡！」

　　同樣的命令，語氣卻輕快許多。導演走至遊戲的身旁，讚許地開口：「武藤君今天狀況好很多了呢。」

　　遊戲一愣，隨即泛起靦腆的笑容，「是嗎？」

　　「嗯！跟前幾天的感覺完全不一樣了，感覺得出你很用心在經營這個角色哦。」

　　

　　在玩遊戲以外的事項獲得肯定，對遊戲來說還是第一次。心中湧出幾許興奮和歡悅，遊戲腦中莫名浮現出另一個遊戲的笑顏。要是知道自己被稱讚了，另一個我也會很開心吧。

　　雀躍在胸中鼓動著，像鳥兒輕巧撲翅。遊戲聆聽著下一幕的討論，心底卻迫不及待想和另一個自己分享現在的情緒。

 

 

＊

 

　　「做的好！夥伴，」

　　彷彿被遊戲的興奮所渲染，闇遊戲低沉的聲音也跟著嘴角揚起：「果然只要努力的話，這種事情是難不倒夥伴的。」

 

　　「嘿嘿，」微紅的頰上漾起軟軟的笑容，遊戲開口：「也多虧另一個我幫了我很多的忙啊，不僅提點我怎麼融入角色，還陪我練戲。」

　　稍稍前傾俏皮地眨了眨眼，遊戲續道：「另一個我都把所有與公主要對戲的角色演過一輪了，搞不好對劇本都比我還要熟。」

 

　　「有幫上夥伴的忙就好。」

　　闇遊戲眼底流轉著溫柔的笑意中還有些什麼在幽微地閃爍，雖然難以名狀，卻讓遊戲感覺很安心。

 

　　「對了，說起來我都沒問過另一個我你那邊的情況呢。」

　　突然閃現腦中的念頭勾起遊戲的好奇，雖然之前聽杏子提過，遊戲還是想知道另一個自己直接的想法。基本上當另一個遊戲出去準備咖啡廳事宜時，遊戲都在忙著背台詞或揣摩角色，因此對對方的狀況可說是一無所知：「扮執事好玩嗎？還是…很辛苦？會不會太給你添麻煩？」

 

　　「噗、」

　　看著遊戲越到後面越著急擔憂的表情，闇遊戲忍不住笑了：「夥伴擔心太多了，準備活動很有趣啊，班上的大家也都很好相處…謝謝夥伴給我這樣的機會。」

 

　　仔細地盯著對方的眼神，確認對方的話語的確是出自真心後，遊戲才放鬆下來：「那就好。」

　　將地上的棉花糖布偶扒過來，遊戲趴在上面有一下沒一下地翻著劇本，嘴裡喃喃：「嗯－雖然演戲受人肯定是很開心，不過有機會的話，還是希望能演演看別的角色啊。」

 

　　「夥伴對哪個角色感興趣嗎？」

　　「欸？也沒有特別──嗯…只不過，如果是男生的話，通常會希望能演王子之類的吧。啊、雖然我知道我不適合啦…」

　　「──要不要試試看？」

　　「嗯？」

　　「演看看王子啊。夥伴不是有興趣嗎？」

 

　　「欸、啊？」

　　直至此時才抓到闇遊戲意思的遊戲愣怔了一會後慌忙擺手：「我、我只是隨口說說，並沒有特別──」

　　「我來演公主。」拿過棉花糖上的劇本，闇遊戲視線對上遊戲：「夥伴想演的段落應該是公主王子的對手戲？」

 

　　「啊，嗯…」

　　遊戲有些不好意思地點了點頭，湊過頭去一起讀起劇本。

 

 

＊

 

　　「告訴我，你就是當初救我的那個女孩，對不對？」

　　紫色的大眼定定地看著眼前的人，雖是問句語調卻充滿了肯定。

 

　　紫紅色的瞳對上對方的目光後又移開，闇遊戲看著旁邊的地上，輕微地搖了搖頭。

　　但下一刻遊戲的舉動卻讓他愣了愣，一隻手撫上自己的臉，遊戲再度使兩人的視線對上：「你的眼睛…不會說謊。」

 

　　隨後一個輕拉讓闇遊戲前傾，從原本跪坐的姿勢靠到了對方的肩上。

　　「就算不是也沒關係，」細瘦的雙臂環住自己，倚在自己肩上的頭動了動：「這些日子裡，你在我心中的份量，已經無人可比擬。」

 

　　猶豫了一下，闇遊戲也抱住了懷中的身軀。

 

　　劇情在這邊告一段落，正式演出的話，理應燈光會漸暗，而後開始下一幕的準備。可是，現在的話…

　　沉澱了一下才開始漸漸抽離角色的遊戲，回過神來才發現兩人仍維持著相擁的姿勢。想出聲喚另一個自己，呼在自己後頸的氣息卻又讓自己莫名緊張起來。

　　並不是第一次跟人擁抱，事實上，在彩排時遊戲早已跟飾演王子的貘良來來回回抱了好幾次，不是遊戲的不自在導致NG，就是導演嫌兩個人的氣氛不夠。

　　在多次練習下，理應早就習慣這類肢體接觸的遊戲，現在卻覺得腦中一片空白，耳際只聽的到自己越來越大聲的心跳，想說話卻又張不開口，只能感受身體裡的熱度不斷上漲──

 

　　「這樣，這一幕應該算結束了吧？」

　　身後傳來的疑問宛若遊戲的救命浮木，遊戲胡亂地點點頭，感受到對方放開自己時也終於放下雙手。

 

　　「夥伴演得還不錯啊。」

　　半瞇的瞳眸中閃著讚許，闇遊戲笑著豎起大拇指：「很有王子的架勢呢。」

 

　　「哪裡，另一個我才厲害，雖然方式跟我不一樣，不過感覺上也將公主的心境詮釋的很好呢。」

　　直直地看著對方的手，遊戲有些羞窘的想將話題主角從自己身上岔開：「沒想到另一個我在表演上也這麼厲害！」

 

　　「是嗎，我還覺得沒能演出角色戀愛的感覺呢。」

　　苦笑的語氣停頓一下後接續：「沒有這樣的經驗，就只能用類似的感覺去拼湊了。還算成功的話就太好了。」

 

　　「類似的感覺？」

　　疑惑讓遊戲抬起了頭，有些好奇地看向另一個自己。

 

　　「嗯…我在想，那大概有些類似…對重要的人的珍視那樣吧？」

　　有些不確定的語氣，闇遊戲陷入思考。

 

　　「重要的人？是誰啊？」

　　對方的話更加勾起了遊戲的好奇心，往前爬了爬湊近對方，遊戲歪著頭盯著闇遊戲。

 

　　「這個嘛……」

　　並未直接回應遊戲的問題，紫紅再度對上淺紫，裡面盈滿了溫和的笑意。

 

　　啊……

　　兩人相視一陣子後，遊戲才後知後覺地察覺到對方的意思，思緒在瞬間再度洗白，但心中卻泛起一陣陣的暖意。

　　這樣子被人看待，還是第一次。

　　超越了友情，近似家人卻又比那更親密，能共同奮鬥，也能分享一切的，重要的半身。

 

　　握上對方的手，遊戲笑著以額抵上對方的，語調如同銀鈴輕躍卻又充滿堅定：「另一個我對我來說也是很重要的人喔！」

 

 

＊

 

　　「有時候在睡夢中，我還會見到隱約模糊的身影，聽到她呼喚我的聲音－」

　　場景轉回禮堂，此時整個舞台上只有兩束光分別打在兩位主角身上，王子向台前走了幾步，像是在說給身旁的少女聽，也像是在自言自語。

 

　　「我一定要找到她。」

　　堅定地握了握拳，原本炯炯有神的雙眼在轉向身後的少女後立即化為柔情似水的溫度：「抱歉，突然跟你說這個。」

 

　　少女向前幾步，張開口像是想說些什麼，最後卻僅是揪緊了自己的裙子。

 

　　「－但是，我總覺得，」

　　走近少女，王子牽起了少女的手：「你跟那個我所思念的人，很相似。」

　　無視於少女的一怔，王子另一手緩緩撫上少女的眼尾，語調流轉著深情，又混雜著一些不確定：「你的眼睛，跟她好像──」

 

　　略為顫動的背景音樂就像是少女的心跳，相互凝視的兩人彷彿忘了彼此以外的存在──

 

　　「啾一個！」

　　台下突然爆出的聲音讓遊戲小小地抖了一下，不過還不到時候，現在他必須繼續看著貘良君的雙眼──

 

　　「啾一個！」「啾一個！」「啾一個！」「啾一個！」

　　然而剛剛那聲大喊卻像是引爆沸水的燃點，一下子起鬨的喧嘩此起彼落，漸漸匯聚成有規律的催促：「啾！啾！啾！啾！」

 

　　怎、怎麼辦…

　　遊戲有些無措地看著貘良，發現對方眼中也是一片困擾。雙眼便自然地往舞台旁簾幕後的導演看去──

　　豎起右手的大拇指，導演帥氣地一笑，嘴唇無聲地開合：『啾吧。』

 

　　啾吧個頭！！！

　　遊戲強忍破口大罵的衝動，現在整個禮堂都被鬨聲佔據，幾乎掀翻屋頂。糟糕，這樣子後面進行不下去，可是要親…

　　光是想到這個動詞，遊戲就燒紅了臉。嗚哇──到底該怎麼辦──

 

　　觀眾B有些猶豫地看著舞台上相互凝視的兩人，身旁的呼聲幾乎震耳欲聾，雖然能明白大家起鬨的心情，可是一想到那樣的正妹要被別人親他就──

 

　　「王子殿下，」

　　舞台上的聲音打斷了他的思緒，周遭一瞬安靜下來，顯然大家都很期待接下來的發展。

　　少女一手環上王子的後頸，一手貼上王子的臉，一直以來清亮的雙眼此刻流轉著魅惑的神色，微勾的嘴角逸著曖昧的語調：「我希望－您看著我時，心裡想的，也只有我──」

 

　　少女貼上王子時台下的轟聲也炸翻天際。

 

 

＊

 

　　「另一個我，剛剛真抱歉……」

　　疾走在熱鬧的走廊上，「少女」一手摘下假髮，一頭火紅的髮隨即豎起，像是迫不及待地往上伸展。

 

　　「要說抱歉的應該是我，」

　　闇遊戲拎著假髮，一手接過同學遞來的執事服，閃身進入更衣的空教室：「明明是夥伴發揮演技的機會，不過當時看你為難的樣子我就忍不住那樣提議了──」

 

　　「哪裡！」

　　飄浮在半空中的遊戲身影用力地搖了搖頭，「我才要謝謝另一個我的援手呢！一想到要…嗯…我就……」臉再度紅了紅，遊戲甩甩頭，對另一個自己綻出笑顏：「另一個我應變的能力很好啊，我都沒有想到可以借位呢。」

 

　　『夥伴，』

　　時間倒回半小時前，當台下一片哄鬧，遊戲在台上不知所措的時候，突然聽見另一個自己呼喚自己的聲音。

 

　　『咦？另一個我？』

　　回應著心裡的聲音的同時遊戲也想到另一件事：『你怎麼會…？積木明明不在我身上？』

 

　　『在你摘下積木前，我追著小精靈，不小心跑到了夥伴的心房。』

　　闇遊戲簡潔回覆遊戲的問題，而後續道：『先不提這個，如果夥伴沒辦法應付現在的場面，要不要交給我？』

 

　　『欸？』

　　遊戲一愣，腦中隨即浮現了另一個自己穿著自己現在的戲服，閉上眼睛緩緩靠近貘良的樣子──『呃，這樣不好吧，』

　　還未想像完畫面話語已先一步否決，遊戲的眉頭糾結在一起，深深吸一口氣而後接續：『如果要讓另一個我來做這種事情，不如我自己──』

 

　　『噗、』

　　似乎是感受到了遊戲分明不情願卻又下定了決心，但仍掙扎不已的心情，心底傳來一陣輕笑：『夥伴不用擔心，事情不會往你想像的那樣發展的。』

 

　　『呃？』

　　『我想我的應對方式夥伴應該也能夠接受。』

　　面對遊戲的疑惑，闇遊戲只是回以肯定的態度：『交給我？』

 

　　『呃…嗯，那就麻煩你了。』

 

　　回想結束，遊戲背對著正在換衣服的闇遊戲，調侃地開口：「不過沒想到另一個我演出的公主大受好評呢，那一段的歡呼聲簡直都要掀翻屋頂了。」

 

　　「夥伴……」

　　有些無奈的語氣從更衣的沙沙聲之間傳來，對方這樣的反應反而助長了遊戲的興致，遊戲調皮地笑道：「下次有機會的話，讓另一個我完整演一次公主好了？」

 

　　「別開我玩笑了。」

　　衣物摩擦的聲音止歇，遊戲聽著背後傳來半是無奈半是為難的聲音，忍不住放聲大笑。

 

　　「遊戲－好了嗎？」

　　門外傳來的呼喊和敲門聲打斷了兩人之間輕鬆的氣氛，闇遊戲應了一聲，拾起放在桌上的千年積木再次掛上脖頸，連忙走向門口。

 

 

＊

 

　　不得不承認──另一個我這樣的穿著，還真是不得了啊。

　　看著另一個自己現在的模樣，遊戲第三次驚嘆地想。

 

　　緞面米白的背心包覆著漆黑的襯衫，貼身的布料一路收束直到勾出漂亮的腰線，微擴的下擺遮住了部份黑色平口西裝褲的頂端，但卻一點也不影響被褲頭緊貼而突顯的髖部曲線，一會多一會少的露出度反倒更增性感氣息。平滑的黑色褲管不似遊戲平日所著的褲子那般緊身卻也不會過度寬鬆，正式而又能襯出修長腿型，前端熨得明顯的摺痕順溜向下延展，直至抵上白底皮鞋為止。黑色拼貼皮革自鞋帶往左右延伸至鞋側，在白色中劃出一圈領域而使整個鞋型奇特而優雅。

　　遊戲將視線再度上移，一路滑過腿腰而滯留胸前。在白背心切割出的V型區域正中一條白領帶貼著身子垂墜，隨著對方的動作輕微晃動好似曖昧的挑逗。再往上，圓形領子輕柔圍起脖頸下端，再上面一點就是喉結。整個頸肩一帶在黑白的分劃下居然隱隱散發色氣，遊戲就這樣盯著而移不開目光，這樣的身體，真的是自己的嗎？

 

　　「夥伴在看什麼呢？」

　　熟悉而帶著笑意的聲線喚回遊戲的注意力，他略微抬頭，就粹不及防地撞進鏡片後充滿調侃的雙眼裡。

　　紫紅雙瞳透過玻璃折出一片黠慧，斂去了決鬥場上的傲氣，戴著眼鏡的闇遊戲多了一分斯文，拉出了一段距離感卻又若有似無地散發勾人氣息，眼瞳中彷若流轉著無聲的邀請。

 

　　「…另一個我。」

　　「嗯？」

　　「這樣子穿真是超帥氣的！！」

　　抬起頭來，遊戲的大眼裡滿是興奮閃爍：「我當初就想像過另一個我扮執事的樣子，沒想到實際上看到還是嚇了一跳！」

 

　　「夥伴也太誇張了，只不過是－」

　　「是真的啦！！」

　　打斷另一個自己的話，遊戲一臉認真的說：「這樣子絕對會大受女生歡迎的！」

 

　　「是嗎…」

　　遊戲的話語倒是沒有引起另一個遊戲太大的反應。推了下眼鏡，闇遊戲拾起一旁堆疊的餐具，開始擺放到客席上，其間手上一瞬的閃光吸引了遊戲的視線。

 

　　「另一個我，你手上的是？」

　　「啊啊，這個啊。」

　　停止手中的動作，闇遊戲舉起右手，將手掌豎在遊戲的眼前。纖長的五指一如既往地散發著魅人的氣息，但卻又有些微的不同──

 

　　「哇啊－」

　　飄浮的身影湊近過去，前前後後地環視那只手：「你怎麼會戴尾戒？」

　　

　　「定裝的女同學建議我戴的。」

　　手指被仔細觀察顯然讓闇遊戲不太習慣：「很奇怪嗎？要不然我就拿下來──」

 

　　「才不會！！」

　　夥伴一下子放大許多的音量嚇了闇遊戲一跳，他有些錯愕地對上對方的視線，發現對方的眼中再度漾滿亢奮，甚至比之前還要燦爛。

 

　　「超好看的！！」

　　遊戲激動地靠近對方面前，眼中揉合了亢昂和認真：「不，根本就是犯規！！！」

 

　　「犯規？」

　　「啊，」意識到自己用了個對方不懂的形容詞，遊戲連忙補充：「總之就是…很適合、太適合、再適合不過了！」

 

　　「是嗎…」

　　闇遊戲若有所思的看著手上的戒指，遊戲則是在一旁大力點頭。隨後遊戲又想到另一個問題：「對了，另一個我，你們有做什麼特別的訓練嗎？嗯…就是要成為專業的執事或女僕之類的訓練？」

　

　　「有啊。」

　　這個問題讓闇遊戲軟了軟嘴角：「夥伴想要看？」

　　「嗯嗯。」毫不遲疑地點頭。

 

　　「那麼－」

　　併攏雙腿，闇遊戲對著遊戲深深地鞠了個躬：「午安，少爺。」

 

　　一瞬間為對方突然改變的氣質所惑，遊戲怔怔地看著眼前的人拉開椅子比了個請落座的姿勢後在對方的邀請中坐下，方落座眼前的雙手就以優雅地姿態為自己沏了杯茶，擺在桌上的同時一併說道：「午餐隨後就送上，請少爺稍等。」

 

　　「噗、」

　　遊戲忍不住噗笑出聲，然而面前的人卻全然不受影響地繼續他的動作。闇遊戲掏出懷錶，再次推了推眼鏡：「現在時間十二點二十分，稍微有些耽擱了，不過應該不影響少爺的下午的行程──」

　　從背心中取出一本小巧的記事本，闇遊戲開始朗讀：「午餐之後，一點是您唸英文的時間──」

 

　　「欸－」

　　截斷闇遊戲的話語，遊戲皺著眉抱怨：「為什麼是英文啊！」

　　哪壺不開提哪壺，他前幾天才因為英文的悽慘成績而被蝶野老師好好地「關心」了一陣，現在聽到敏感的詞彙，自然忍不住要埋怨一番。

 

　　「這是昨日就跟您確認過的行程，」

　　彬彬有禮的語氣依然未改，闇遊戲續道：「再加上您前幾日的成績，英文的確是需要好好加強。」

　　收起筆記本，闇遊戲突地湊近的動作讓遊戲驚了下：「還是－您不在意再次接受處罰？」

 

　　「什－」

　　低沉的聲音隨著熱氣一併呼入耳廓，遊戲只感覺心臟重重跳了一下，還來不及反應，門口的騷動就引起了兩人的注意。

 

　　「──那個演公主的男生啊！！」

　　「對啊對啊，我也想見見他！」

　　「我們也是！杏子你就叫他出來嘛！」

　　「呃…可是遊戲他……現在有點不方便…」

 

　　「大小姐們有什麼事嗎？」

　　一道聲音插入喧嘩中，擠在門口的女生們一瞬就靜了下來，視線齊刷刷地集中到忽然出現的執事身上。

 

　　「遊戲－」

　　杏子一回頭，才剛道出友人的名字，立刻又引爆另一波喧擾──「遊戲？所以他就是那個演公主的？」「騙人！氣質一點都不像！！那個男生那麼可愛－」「那不重要啦！！欸欸，你叫遊戲嗎？有沒有女朋友？可不可以跟我交換簡訊mail？」「等等！是我先跟他說話的！！」

 

　　「欸你們！！」

　　一聲大喊中斷眾人的你一言我一語，杏子擋到闇遊戲面前，有些生氣地開口：「你們這樣遊戲會很困擾的！」

 

　　「咦－我們可是客人喔！」

　　「對啊對啊！杏子這樣攔我們，該不會是吃醋吧？」

　　「什麼！？」

　　「就是說啊，好歹讓我們問一下遊戲君喜歡的類型嘛──」

 

　　看著眼前越來越衝的場面，闇遊戲有些不知從何調解起，此時耳熟的聲音從門外傳了進來：「這裡是在吵什麼──遊戲？杏子？」

 

　　「城之內！」「城之內君！」

　　金髮的友人從女生群後探出頭，一臉疑惑：「現在是怎樣？」

　　「啊，我們剛剛──」「我們想知道遊戲君喜歡的類型啦！」

　　杏子尚未說完就被隔壁班的女同學截去話頭，對方似乎也認識城之內，拉過城之內就開口質問：「城之內君跟遊戲君是朋友？」

 

　　「對啊，怎麼──」

　　「太好了！」聽到自己想要的答案，女同學開心地笑瞇了眼：「那你知道遊戲君喜歡的類型嗎？」

　　「喜歡的類型？」城之內一愣，「倒是沒聽另一個──呃，沒聽遊戲提起過呢。」

　　在緊要關頭急忙改口，不過顯然這問題也勾起城之內的好奇心，一手勾過闇遊戲的肩，城之內歡快地開口：「說說看吧遊戲－」

　　「城之內！！！」

　　「唉喲，」摀住雙耳抵擋杏子高分貝的音量，城之內反問：「難道你就不好奇嗎杏子？」

　　「這個、我……」

　　女性友人欲言又止，最後一臉猶豫地看向當事人。

 

　　面對全場的靜默和期待的眼神，闇遊戲感到有些壓力：「我沒有喜歡的對象──」

　　「總有欣賞的類型吧，說說看嘛！」

　　「呃…」

　　「遊戲你就說嘛，反正說了也不會少塊肉…痛！」來自被杏子重擊的金髮友人。

　　

　　「嗯…」

　　闇遊戲思考一陣子，而後有些猶豫地開口：「類型的話──」

 

 

＊

 

　　「總算結束了－！」

　　大大伸了個懶腰，遊戲往前一趴靠在窗台上，一臉疲憊卻滿足：「接下來就是晚會了。」

　　「辛苦了，夥伴。」

　　「哪裡，另一個我比較辛苦啦。」

 

　　轉過頭看向半空中的虛影，遊戲笑著眨了眨眼：「我就說會大受女生歡迎吧。」

　　「…這種經驗我一點都不想再有了。」

　　「噗、哈哈哈哈哈──」

　　看著另一個自己一臉陰沉，遊戲不禁開懷地笑了起來：「沒想到在決鬥場上叱吒風雲的另一個我也會有這樣的時候呢！」

　　「總不好對女生發脾氣吧……」

　　「也是啦，不過…噗、還是很好笑嘛哈哈－」

　　「夥伴……」

 

　　「啊、是遊戲君啊。」

　　身後的聲音讓遊戲止住了笑，遊戲轉頭，是貘良。

　　「啊，貘良君，」

　　向對方點點頭，遊戲有些疑惑地開口：「你不是有事要先回去？」

　　「對啊，可是我走到一半才想起來忘了東西。」

　　走到遊戲斜後方的位子，貘良低頭下去掏東西，一面跟遊戲搭話：「你今天辛苦了，一整天都參與活動應該很累吧？」

　　「還好啦，」遊戲搖搖頭，開口：「比較辛苦的是另一個我，又幫我解決吻戲又當了一整個下午的執事。」

　　「啊啊，那個吻戲啊－」貘良笑著點點頭：「多虧另一個遊戲君急中生智呢。」

 

　　拿出抽屜中的筆記本，貘良笑著對遊戲開口：「另一個遊戲君真的很重視你呢。」

　　「這一點我跟他都是相同的吧。」不自覺握上胸前的千年積木，遊戲笑得溫暖。

　　「也是，遊戲君也很珍視另一個遊戲君呢。」貘良點點頭，「畢竟你們一同經歷了那麼多事情啊…難怪另一個遊戲君會喜歡你。」

　　「嗯咳、什麼－！？」

 

　　瞪大雙眼，遊戲驚愕地望向貘良，手一滑千年積木便又垂回胸口。

　　「欸？不是嗎？」貘良有些驚訝地看著遊戲：「啊，難道他還沒對你表白？」

　　「等等等等等等－到底是從哪裡推出這結論的！？」

　　莫名慌亂起來，遊戲現在完全不敢轉頭去看另一個自己的表情。

　　「就是－喜歡的類型啊。」

　　貘良一頓，有些恍然大悟地擊掌：「啊，對耶，那時候遊戲君應該沒聽到吧？」

　　「啊，你說那個啊。」

 

　　鬆了口氣，遊戲再次露出笑容：「你誤會了，那時候另一個我只是說他會喜歡的類型而已，他在那之前有說他沒有喜歡的對象啊。」

　　往後一靠倚在牆上，遊戲續道：「而且那時候另一個我描述的類型，怎麼聽也不像我啊。」

　　「是嗎？可是我覺得那完全就是在形容遊戲君呢。」

 

　　貘良低下頭思考一陣子後開始舉例：「眼神清澈、笑容溫暖、個性溫柔體貼，雖然隨和但遇到重要的事物時會展現毫不退讓的一面，堅強、重視羈絆…怎麼聽都是在形容遊戲君啊？」

　　「…怎麼聽都不是在說我吧。」

 

　　遊戲忍不住吐槽，貘良所描述的形象跟自己根本差了十萬八千里，實在不明白為什麼對方會覺得那是在形容他。

　　「總之不是貘良君想的那樣啦…對吧，另一個我？」

　　本來預期聽到另一個自己的應和聲的遊戲卻只得到沉默作為回應，「另一個我？」

　　轉過頭去，遊戲卻被另一個自己眉頭糾成一團、表情凝重的模樣給驚了一下：「另一個我，你還好吧？另一個我？」

　　然而對方卻彷彿完全沒聽見自己聲音似地凝成一座雕像，遊戲不禁擔心地湊了過去，近距離地呼喚：「另一個我？」

 

　　面前極近的紫色大眼拉回了闇遊戲的注意力，他猶豫了一下，出於本能的伸出手想確認什麼，手掌卻在將要觸及遊戲臉頰時僵住。

　　有些疑惑地看著頰邊的手，遊戲再度將視線轉到另一個自己臉上，意外地發現對方臉紅得異常。

 

　　欸？
　　對方的舉止和兩人之間微妙的沉默讓遊戲有些不自在，尤其又是在剛剛討論了那種話題之後──嗯？

　　腦中原本零碎的感覺靜悄而細微地滋長連結，遊戲陷入呆愣，有什麼在意識的邊緣處蔓生但思緒卻一片空白。砰咚，砰咚，砰咚，此刻遊戲只聽得見自己的心跳，大力而清晰地在體內迴盪。

　　如果──的話───

 

　　想要確定。

 

　　剎那間遊戲的心思就被突如其來的念頭全然盤據。想要確定。真的是這樣的話，那麼──

　　

　　闇遊戲兀自陷在自己的情緒裡，突如其來的感受彷彿破開積雲的光束讓他豁然開朗，又好似激流狂潮般沖得他站也站不穩。訝異亢奮溫軟緊繃等情緒相混在一起，居然帶起一股流淚的衝動。闇遊戲呼吸一滯，而後深深吐息，第一次感受到要控制自己是件困難的事。

　　也因此他全然沒注意到千年積木一閃而過的光芒，等他意識到自己回到了心中的走廊上，還來不及驚訝，就被一陣衝力給往後撲倒，跌坐在地板上。

 

　　「夥、夥伴？」

　　低頭看向埋在自己胸前的頭，闇遊戲有些無措。

　　「『──告訴我，你就是當初救我的那個女孩，對不對？』」

　　闇遊戲一愣，一瞬不知該如何反應，但此時他卻感覺自己被環抱住，而那力道還細細地顫動著。

 

　　「『就、就算不是也沒關係，』」

　　懷中的聲音開始變得侷促，靜默了一兩秒，又流出彷彿是下定決心般無比清晰的語調：「『這些日子裡，你在我心中的份量，已經無人可比擬。』」

 

　　巨大的沉靜一瞬間撲噬過來，沉甸甸地壓在空氣中。

 

　　「──『你的話語是破除魔咒的利劍，也是開啟我們未來的鑰匙。』」

　　精準對出下一段台詞，闇遊戲嘆氣，伸出雙臂將瘦小的身軀整個圈入懷中：「夥伴還真是彆扭呢。」

　　感覺懷中的頭只是更往自己胸前鑽，闇遊戲輕輕地笑了。他俯下頭，低聲在遊戲耳邊呢喃些什麼。

　　懷中的身體突然一緊，靜默了一會，遊戲終於滿臉通紅地探出頭來，仰起頭伸直背脊，閉上雙眼往前一蹭，嘴唇貼上對方的。

 

 

The end is the star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