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沒頭沒尾

* 只是單純被行星團的新歌MV給戳得想寫嘴鍊王(

BGM:EXO─Monster (Chinese ve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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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必須跑。

  必須跑,使勁地跑,拼盡全身力氣狂奔,扯動著此刻不像自己肢體的雙腳,大力地,毫不遲疑地,遠離那個地方。

  身體像被恐懼擠壓變形,思緒也被擰榨得混亂不堪。他甚至無從追溯起如今驅動著自己的強大恐懼從何而來,只知道自己不能停下。

  一旦停下,就會被抓到。

  乒稜乓啷的巨響絆倒了他,他狠狠跌在地上,酒瓶酒罐在他身旁散落,他在那些瓶瓶罐罐停止滾動前站了起身,甩甩頭,看像眼前黑暗狹縫間唯一的光芒。那是出口,他抬起腳,下一瞬間右肩卻被狠狠一拽,背部撞在牆上也撞出他一聲悶哼,一隻手抵上他身旁的牆,下顎被扣住。銀色細鏈閃過他眼底,晃動著發出細細摩擦聲,他的視線往上,連接銀鏈的環在暗紅色的唇上閃著光芒,那張唇隨即拉出一抹帶著邪氣的弧度。

  「抓到你了。」

 

 

 

 

  對於自己為什麼會出現在這種地方,遊戲全無印象。

  重節拍的音樂拼盡全力從巨型音箱裡擠出來,像是要擊爆人耳膜般用力地震著耳朵,喧嘩的人聲一層疊過一層,此起彼落的吆喝和尖呼爭奪著主場權,昏暗的燈光,雜有刺鼻的煙味,遊戲很快就陷入一陣頭暈目眩。

  先……離開這裡…不管怎樣……

  雖然如此,但身體的不適卻讓他沒辦法推開興奮的人牆,只消一會兒遊戲就被往他目標的反方向擠,閃著逃生門小光的標誌離自己越來越遠,倒是狂暴的音樂越來越大聲,挾帶著滿滿的壓迫感,用力碾壓在他身上,遊戲摀住嘴巴,竭力克制著幾乎湧到嘴邊的反胃感。

  眼前出現一杯冰水,雖然不知道是誰給的,但此時遊戲只能緊緊抓住眼前的救命稻草。他一口氣把整杯冰水灌進體內,終於感覺在身體裡亂撞的不適感開始鎮靜下來。視線定焦在眼前的西裝背心上,遊戲連忙點頭謝謝遞水給他的酒保,對方只對他笑了笑,又消失在人群之中。

  但下一瞬間人群掀起的瘋狂尖叫聲幾乎又要召回他體內的不適,遊戲迅速摀住耳朵,直到音浪稍稍減小,才漸漸放開雙手。

  的確只是「稍稍」減小,現場的音量依舊比一開始沖進他耳朵的還大,更慘的是音樂隨後又大聲了幾級,他眉頭緊皺,回頭探看音箱位置,打算避到較遠的地方,卻在這一看看見了引發人群騷動的來源。幾個勁裝青年走到舞台中央,為首的那個一揮手,原先沸騰的全場突然陷入一片靜寂,遊戲眨了眨眼,感到有些不可思議。

  「──準備好一起當一晚的Monster了嗎!」

  突然打下的聚光燈照亮了說話者的面容,遊戲睜大了眼,感覺大腦一瞬當機。

  新的曲子響起,整個空間又再度炸了開來,青年踢下麥克風架,身體隨著重重打下的節拍劃出一個剛勁的弧度。

 

 

 

  遊戲認識那個人。

  不,說認識……也許太超過了。

  腦中閃過對方與自己交談時溫煦的笑容,遊戲簡直無法與眼前隨著音樂大幅度舞動的身影結合在一起。

  緊身的皮衣和皮褲他並不陌生,在地板上重重踏響節拍的黑靴也是他熟悉的款式,但半掌手套和懸掛在上面的鍊子、在耳骨邊緣晃動的細鏈,以及──讓人完全無法漠視,自嘴唇一路延伸到衣領的銀鏈,都讓他有種眼前人跟自己記憶中那人是完全不同的兩個人的錯覺。

  但他知道那是錯覺,那樣的身型、那樣的面孔,他並不會認錯。

  曲臂弓腿挺腰狠踹,看起來一斷一斷的剛硬動作卻被對方的肢體流暢劃出,蜷起的身體隨著往右猛撞的手肘整個拉開,嘴角的鍊子在他一抬下巴猛然甩動,硬底皮鞋狠狠踩在每個節拍點上。

  狂野不羈的舞,狂野不羈的靈魂。

  不知何時遊戲的耳中只剩下強勁的音樂,他的目光跟台上的聚光燈追逐著同個身影,不時因對方舞步間驚雷般的張力屏息、又為恣意奔逸而總能突綻亮點的的連綿動作而輕聲驚呼。

  他十分熟悉的身形,卻裝著一個他陌生不已的靈魂。

  此刻他完全無法移開目光。

  隨著一聲突起的高鳴,台上的舞蹈也嘎然而止。極短的靜默後是幾乎掀翻整間PUB的歡呼。遊戲瞇起眼,不禁跟隨身旁的人一同激動地鼓起掌來,他的心臟仍劇烈地跳動著,剛剛的舞蹈彷彿還在腦中不斷回放。台上那人微微低頭,紅色眼眸帝王巡視般掃過整場,他看見那人揚起的嘴角在與自己目光接觸後短暫凝凍。

  ──被看見了。

  遊戲整個人一悚,下意識立即往後鑽入人群,身後一陣雜音後是被麥克風放大的熟悉聲線,但灌進他耳中的卻是構築不出意義的混雜語音。被看見了、被看見了、被看見了、被──發現了──

  他瘋狂地往閃著逃生門指示的小燈牌鑽方向鑽,途中似乎有人要拉住他、似乎有人要跟他講話,但他都一一閃避開來,他最終跌跌撞撞地狼狽踏到了綠色燈牌的門前──用力壓開門把,他逃也似地離開那個空間。

 

 

  為什麼要逃?他不知道。

  被發現了會怎樣嗎?他不知道。

  與對方接觸會怎麼樣嗎?他不知道。

  那雙深沉的紅眸又在腦海中浮現,一瞬間他竟有自己逃不出對方掌心的幻覺。

  對方會追上來嗎?他不知──不、

  身後響起皮鞋重重叩在馬路上的聲音,遊戲在出了那個空間後好不容易放鬆些的心又悚然起來。

  他追上來了。毫無疑問是他。

  深夜的大街上鮮少行人,僅有的路人全都因這陣騷動而向他投來目光──他沒時間解釋、也沒心思解釋。

  必須跑,使勁地跑,拼盡全身力氣狂奔,扯動著此刻已不像自己肢體的雙腳,大力地而毫不遲疑跨步。

  眼前是深夜仍盡責管制著交通的號誌,遊戲急轉了個方向,彎進一旁大樓之間的窄巷裡。視野一下子昏暗許多,眼前唯一明顯的,就是巷子盡頭的燈光──

  然後他重重摔倒在地,伴隨著乒稜乓啷的物品散落聲,啤酒罐滾過他臉旁,他掙扎著站起身,大口喘息著正準備再次邁開步伐,肩膀卻被用力抓住。

  背撞上牆時也撞出他一聲悶哼,他還在喘息,一只手擦過他頰際撐上了他身旁的牆。下顎被扣住,銀色細鏈閃過他眼底,正是剛剛緊緊吸住自己視線的那條。他的視線往上,連接銀鏈的環在暗紅色的唇上閃著光芒,那張唇隨即拉出一抹帶著邪氣的弧度。

  「抓到你了。」

  再往上,是盈滿難解笑意的紅。

 

 

 

  看著眼前人露出猶如受驚小動物般的神情,亞圖姆微微挑眉,又笑瞇了眼。

  「助教為什麼會來這種地方呢?」

  「……不、知道。」

  「那,為什麼要逃跑?」

  「………不知道……」

  又挑了挑眉,亞圖姆緩緩壓近對方:「助教明明看到我了?明明知道我在叫你──嗯?遊戲?」

  眼前人一瞬睜大了眼又隨即緊閉,亞圖姆勾起嘴角,嘴唇緩緩貼近對方耳朵。

  「遊戲。」

  「……不要、那樣……叫我…嗚!」

  耳朵被濕軟物體觸上,遊戲一震,對方仍持續舔著他的耳殼,他細細顫抖起來。

  「……拜託、不要……」

  原以為不會發揮作用的抗拒意外地換來耳上觸感的消失,遊戲微微張開眼睛,在發現對方直視自己時驚慌地急忙想撇過頭去,卻不得。

  「看著我。」

  扣著自己下巴的手放開,遊戲卻覺得自己沒辦法轉頭。那雙紅色的眸就像針一樣,而他是死死被盯在牆上的蝴蝶標本。

  「好好面對我。」

  對上對方的目光,那雙紅色此刻像是暗紅的深潭,而他不由得被吸入其中。

  彼此之間的距離又開始縮短,他感覺得到,卻僅僅是,感覺著。

  直到嘴唇被溫熱柔軟的觸感堵上。

  他能聽到金屬細微摩擦的聲音,也感覺到線狀硬物隨著對方一次次含舔吸吮自己的唇,不斷壓上唇面。

 

 

  「我想要你。」

  光線再度竄入兩人之間,亞圖姆凝視眼前一半融於黑暗一半揭於光下的面容,伸手輕撫對方臉頰。眼前人顫了一下。

  低沉的聲音猶在耳際,就像彷彿還黏在唇上、帶著硬物的柔軟觸感一樣,遊戲眨了眨眼,又眨了眨。

  遺憾地是,他的大腦並沒有隨著他試圖清醒的意念振作。

  也許這是他最終耽溺於那雙紅色之中的原因。

 

 

 

  遊戲並未抗拒那直白赤裸的慾求。

  那強烈的情感最終與他心底狂暴的情慾交融。

  『今夜,我們都是Monster──』

  誰的話遙遠而模糊地敲在他的意識邊緣,遊戲閉上眼,雙臂攬上身前人。

 

  他想他也只不過是,卸下了關住自己的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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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m creeping in your heart babe

這愛情把你侵蝕並吞掉.

 

 

* 後續:Right the wa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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