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違的OTP,獻上超展開劇情w

---------------------------------------

 

我.背.你。

 

這句話引起的效應先是一愣,而後是一陣慌亂。「不、不用了啦──」

「你想造成永久性傷害嗎?」背對遊戲的人回頭,嚴厲的語氣讓遊戲縮了一下。「上來。」

 

思量了一下,遊戲最終還是怯怯地爬上眼前人的背上,雙手剛小心翼翼地搭上對方的肩膀,身體就往上一升,接著是一陣一陣的顛簸感。

靜置下來的雙腿終於讓疼痛感逐漸消退,縱使痛覺還是在傷處發燙,但程度比起走路時已平息許多。

這還是自己第一次被人背,而且對象還是一個跟自己半生不熟,說起來還處得有些尷尬的人。

揮之不去的意識滿占遊戲的思緒,緊張、尷尬和不安在心中起伏,遊戲的上半身不自覺地與面前的背保持一定的距離,直到他突然驚覺這個姿勢就重心而言應該會使身下的人背起他來更吃力,才壓著心中的抗拒朝對方靠近一些。

這時遊戲的目光才落到對方的後頸上。

 

被高領圈住的膚色範圍並不大,但此時已密密佈了一層薄汗,貼在頸上的髮尾也有些濕漉,有的地方甚至聚起了大滴的汗珠,蜿蜒地流進衣領深處。

瞬間遊戲的心緒就被歉疚感蠶食大半,心情也變得有些低沉。不僅是因抵觸了自己向來不喜歡麻煩他人的原則,還有些微末的什麼在心底翻動。

 

「那個…」

細微的聲音在風中響起,注意到自己的聲音在背風的情況下可能傳不到前面的人耳中,遊戲將音量提高些許:「謝謝,還有抱歉。」

經過一陣讓遊戲幾乎以為對方沒聽見的沉默,前頭才傳來回應:「我不懂你為什麼要道歉。」

 

「為我之前的態度還有對你的觀感。」

吐出解釋,遊戲有點遲疑地補上:「你……跟我原先想的不太一樣。」

 

「感覺得出來之前你是真的很討厭我。」

傳來的聲音摻了點笑意,遊戲有些意外,莫名侷促起來。不過對方的話語還沒結束:「你現在改變看法了?」

 

「嗯,」

遊戲點頭,「至少你不像我原本以為的…呃…」

「-自我中心?冷漠?」

突地被竄奪過去的句子讓遊戲吃了一驚,面對亞圖姆直刺核心的形容詞,遊戲一時不知該做何反應,只能緘默。

 

「這些評價我聽習慣了,也沒什麼。」

對方的口氣又恢復成遊戲熟習的不冷不熱,亞圖姆兀自接續:「嗯-我不否認自己的確也有這樣的特質,而且我覺得這樣也沒什麼不好。」亞圖姆一頓,「有時候親切的態度只會惹來麻煩,我喜歡事情簡單。」

 

「感覺得出來。」

遊戲應道,隨後腦中又閃現過一個想法:「所以城之內那型的應該讓你很難應付吧?」

「呃,」對方難得語塞,之後淡淡嘆了一口氣:「…我實在是不能理解他纏著我要交朋友的理由。」

 

「噗、哈哈-」

感受到對方真切的苦惱,遊戲終於拋掉最後幾絲戒備,放聲笑了起來。

 

 

 

「醫生怎麼說?」

靠在牆上,注意到看診間的門喀拉一聲打開,亞圖姆等拄著柺杖的遊戲一拐一拐地走過來,開口詢問。

 

「不嚴重,」

遊戲舒口氣,接著卻皺起了眉頭:「回去還要持續冰敷,不過接下來的一兩週才是問題…之後還要來復健。」

想到受傷期間上下課的問題,遊戲就頭痛。宿舍距離系館有一段距離,還要爬坡,平常走路去上課就得花上十幾分鐘,如果要搭校巴…以課間的人潮來說,能不能趕在上課前擠上公車,也是個問題。

 

「嗯…」

掃了一眼遊戲包得紮實的腳踝,亞圖姆開口:「不然我載你?」

 

「啊?」

遊戲懷疑自己是否聽錯了對方的話,疑惑的眼神對上對方的雙眼。

「我說,上下課我可以載你…你是在煩惱這個吧?」

看向對方遲疑的眼神,亞圖姆續道:「雖然學校平時禁止機車進出,不過這種特殊情況是可以申請許可的…怎麼了?」

面前人的表情讓亞圖姆停下解釋,遊戲一臉古怪的瞪著他好一陣子,才猶豫的開口:「為什麼?你不是怕麻煩?」

 

面對遊戲的疑問,亞圖姆只是玩味地勾起一抹微笑:「我開心。」

 

 

 

發動摩托車,亞圖姆將野狼牽出停車位後,兩人的視線都不約而同地落在遊戲那隻纏了層層疊疊繃帶的腳上。

「…側坐吧。」

亞圖姆開口,遊戲無言地點頭,又突然僵住。

「你另一隻手就抓我的外套吧。」自然地說出這句話,亞圖姆對遊戲的僵硬彷彿視若無睹:「好上車嗎?」

 

經過一番折騰,遊戲好不容易在後座坐穩,一手抓著騎士的外套,另一手則抱著柺杖。野狼轟地一聲滑出醫院停車場,在公路上輕快地奔馳著。路燈一個接一個瞬過遊戲的視野,還有偶而流過的汽機車,接近晚上十一點,就算是市內第一大的公路也逐漸冷清下來,野狼轟隆隆的引擎聲更將夜的寂靜襯得明顯。遊戲模模糊糊地憶起上一個相似的夜,腦內,溪流在歡唱──

 

滴答。

一滴落在鼻尖的雨水打斷了遊戲的思緒,他抬起頭,夜空不黑但灰沉,雲朵密密地織成了一張大網,看不到邊際。

滴答、滴答…劈啪、劈哩啪啦劈哩啪啦劈哩啪啦劈哩啪啦劈哩啪啦────

摩托車緊急右拐衝入騎樓底下,兩人都是一片狼狽。

 

脫下安全帽,亞圖姆將溼透的前髮往後一撥,轉頭詢問:「傷處還好吧?」

「啊,嗯。」遊戲低頭,腳上的繃帶雖溼,但因層層包疊之故,溼氣還未透進裏層。

「這下麻煩了…」亞圖姆皺眉,嘴角扯開一抹嘲弄的笑:「雨衣我還晾在家裡。」

兩人又是一陣沉默。

 

「這裡…離學校還有多遠?」

其實遊戲對來程約略有印象,但仍抱一絲希望試著探問。

「…最快還要二十多分吧。」

僅存的希望很快地被澆熄。遊戲轉而呆呆地望著眼前的雨幕,憑經驗來看,這陣雨一時半刻是停不了的。

溼冷的感覺開始侵襲體溫,遊戲今日所著的外套雖厚卻不耐水,吃了水氣的棉開始沉重起來,牛仔褲也溼黏黏地貼在腿上,風一襲來,滿佈肌膚的冰冷立即轉為針刺般的寒氣,直往毛孔鑽。

遊戲一陣哆嗦,抱緊枴杖的雙手更加用力地巴著支架,指節隱隱泛白。

 

肩上突然地拍擊使遊戲一驚,他轉過頭,看見亞圖姆用難得猶豫的神情開口:

「不然…先到我家去?」

 

 

 

長長的毛巾從頭上一路流瀉到肩胛骨的位置,遊戲捧著仍冒著熱氣的馬克杯,對著眼前的景象發愣。

咖啡色的木質空間拼出一片低調的奢華,巨大的吊燈從天花板垂下,半透明的燈罩透出溫暖的黃光,電視鑲嵌在木頭牆壁裡,前方的矮櫃兩側立了兩個看起來所費不貲的音響,再往前延伸,矮小的玻璃桌放置在小巧的地毯上,上頭堆了幾份報紙──遊戲瞄了一眼,The New York Times、朝日新聞、The Times…都是自己完全不會接觸的類型;而透明桌面下方的置物空間還整齊地躺了兩疊雜誌…EconomistParis ReviewParis Review是什麼樣的雜誌啊?

放棄對亞圖姆喜好的追究,遊戲的視線轉而落到整個客廳中最惹眼的存在──靠牆的L型紅黑沙發。紅色的坐墊枕在黑色的底部和靠背間,上頭還擺了幾個紅色和黑色為基底的抱枕,特異的風格讓遊戲足足盯著它打量了許久,但放置在這個空間裡卻顯得十分自然合襯,跟這個家的主人給人的印象更莫名合拍。

除了沙發外,另一個更讓遊戲覺得新奇的,莫過於陽台落地窗旁蜿蜒貼著牆壁繞上的樓梯──樓中樓,只在電視上和報紙介紹中看過的設計,遊戲從沒想過自己也有親臨的一天。

 

…這是什麼單身貴族的高級公寓-!!

抑住心中的吶喊,表面上遊戲還是掛著有禮的微笑,看著亞圖姆從樓梯上走下來,遞給自己一套衣服。

 

「浴室直走左轉,」

比畫了一下浴室的方向,亞圖姆續道:「我收一下屋子,你先用吧。」

 

「啊,嗯…謝謝。」

 

 

待遊戲擦著頭髮走出浴室,客廳的桌子上已空無一物,相反地沙發上則是多了一床毯子。

「看樣子今晚雨是不會停了,」亞圖姆頓了一下,兩人都瞄了一眼牆上長短針在十一十二間相接的時鐘,「…你今晚就先睡在這裡?」

「嗯…也只能這樣了,不好意思。」

遊戲搔搔頭,莫名地感到有些尷尬。

「我去拿吹風機和冰袋…你的繃帶應該也要換一下?」

「嗯,麻煩了。」

 

轟轟轟的聲音在靜寂的空間響起。一邊吹著頭髮,遊戲一邊試圖讓自己進入狀況。今日所發生的一切實在是太突然,一連串無預期的事件讓遊戲有些措手不及。腳傷、第一次在別人家過夜,還有…雖然不是很確定,但總覺得自己與亞圖姆的相處方式,有那麼一點轉變…吧?

與其說對方改變了,不如說是自己的看法變了些。說起來原先兩人處不來的導因就是自己單方面的排拒較多…嗯,應該幾乎就是自己的因素吧。

相較於對方處之泰然的態度,遊戲開始認真思考是不是自己把一些枝微末節的瑣碎看的太重…可是那是初吻啊!!初吻!!!!…等等不對,重點是對方的態度!

發現自己的腦不知何時也開始轟轟作響的遊戲立即果斷地放棄這部份的思考,總而言之,雖然亞圖姆還是有跟自己原始印象相去不遠的地方,不過也不能因此否定他整個人。嗯。

 

放下吹風機,遊戲開始處理腳上的繃帶。過於繁複的包法很快就讓遊戲完全忘了先前所想的事,笨手笨腳地處理完腳傷後,遊戲拿著冰袋,捲起身旁的毯子,縮成一團百無聊賴地敷著傷處。

稍大的衣褲穿在身上仍有些不習慣,無論是落到上手臂的肩線或者捲了兩捲的褲管,都讓遊戲活動起來有些卡卡的感覺。不過讓遊戲最不適應的,大概還是衣物上不熟習的味道吧。

不是令人排斥的味道,甚至也說不上是香氣,但就是一種對嗅覺陌生的刺激。比視覺上的生疏更貼近,更私密,又更讓人意識到自己現在是屬於另一個領域的客人,但奇怪的是這陌生並未激起遊戲的警戒感。恍惚間遊戲想起冬日早晨迎面撲來的風,又嗅到到松林特有的氣息。

 

秒針規律地在意識邊緣滴答遊走,昏黃的燈光薰起一股慵懶的酥鬆感,遊戲眨了眨眼,一片金黃中倦意襲上,像浪潮般吞沒了漸漸停擺的思緒。

 

arrow
arrow

    文昕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2) 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