共燭。

* 翼人魔王 × 王子初代表

* BGM：櫻井翔─Rolling day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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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次看見他時，我以為我看到了墜入凡間的天使。

　　「遊戲！」

　　「……嗯？啊，抱歉！」

　　面前的女性好友雙手抱胸，有些不滿地嘟起嘴。這是第幾次啦？約人出來的人還這樣，很失禮欸。

　　哈哈哈，抱歉……

　　稍微拉了拉帽子，遊戲在確定引來的注意力並未發現自己的身分時稍稍鬆了口氣，面前的友人這時才恍然大悟地瞪大眼，連忙跟他賠罪。

　　「沒關係啦，畢竟，到王宮去，杏子也會覺得很拘束吧。」

　　「不是『很』，是『非常非常非常』。」

　　苦笑著聽對方糾正自己的用詞，他和友人在那之後稍微交流了一下生活近況。其實他的生活從十五歲開始就差不多定型了。接管一部份的宮中事務，在大小典禮上扮演好稱職的角色，王子的生活還不就是那樣。

　　啊，不過，最近倒是有件讓他在意的事。

　　跟友人在酒館前分別後，踏上歸途的遊戲，忍不住又在回自己的寢室前繞去長廊另一端的房間前。房門口的士兵對他行禮，遊戲盯著面前的大門良久，直到士兵開口問他是否要進入時，才慌忙地搖搖頭轉身離開。

　　畢竟，現在的他，還沒有單獨與「那個人」相處的勇氣。

　　那個房間，直到一週前都還是閒置的。

　　當初看到長廊的另一端圍了一群人，在房外騷動不已，好奇心自然驅使著他前往一探究竟。就是在那時，他看見了。

　　墜入凡間的天使。

　　直到現在，他還是用這樣的詞來代稱對方──其實對方應該有名字才對，但畢竟，貿然闖入人家的房間，大搖大擺地說「告訴我你的名字吧」，也不是他的風格。因此他選擇緘默。

　　還有一點讓他很在意的，是當初瞄到對方脖頸上的塑膠環──那是施有特別法術的束縛環，唯有王族的指紋能解開。若是被束縛的一方想強行解開，全身就會遭到強力的電擊。

　　啊，這是為什麼那個人在那時看起來懨懨的關係嗎？

　　……不，看他的眼神，感覺上已經漠然地接受了這個事實。

　　父親向來有蒐集癖。無論是物品或生物，只要是名貴的、稀有的，父親都會傾盡所能收集到自己身邊。從小在這樣的環境中長大，一直視這樣的環境為理所當然的遊戲，直到某一晚一個欲逃跑的奴隸被射殺，才第一次對自己所處的世界、自己習以為常的價值觀感到動搖。

　　這是不對的。

　　意識到這點後，他再回去看那些珍奇異獸，即使隔著厚厚的玻璃牆，他卻彷彿能感受到牠們內心深沉的悲傷。對不起啊，對不起。等我當上了國王……一定還你們自由。

　　他是這樣下定決心的，然而父王蒐集的速度和數量遠遠跑在他的願望之前。皇宮甚至因此興建了別館，就為了「儲放」那些「收藏品」。遊戲的心好痛，卻毫無辦法。

　　但是，這次的那個人，並沒有跟著被「儲放」進別館。而是跟他們住在一起──要知道那可是他國的王親前來拜訪，才會有的待遇。

　　會是什麼樣的身分呢？既能跟他們住在一起，又必須束縛起來的人。

　　和對方那雙巨大的翅膀有關嗎？

　　雖然只是匆匆一瞥，但遊戲到現在還記得，自對方背後延展而出的、猶如一個成年男子般高的巨大雙翅。羽毛的觸感看起來非常真實，那瞬間他幾乎以為自己看到了天使。

　　但是，天使的翅膀，不會是黑色的吧？

　　不同於一般人對天使的想像，那個人的翅膀，是全然的黑色。在一群白衣的士兵和侍從裡特別顯眼。

　　到底是什麼樣的人呢？

　　懷抱著這樣的疑惑，遊戲連續好幾天「路過」那個房門，然而每次都無功而返。

＊

　　他沒想到，最後竟是在侍從們的閒聊中得知真相。

　　翼人。傳說中的種族。擁有強大的力量，據說只要能擁有翼人，就能輕易獲取天下──老實說他一度以為那是無稽之談，畢竟那是個、他從來就只有在古籍上見過的種族。

　　沒想到是真的有這樣的存在嗎？

　　與此同時，父王軟禁那個翼人的計畫似乎也不是很順利。遊戲從忙碌的侍從和士兵們的口中聽聞那個人一直不吃不喝──這樣下去會死的吧？明明擁有那麼漂亮的翅膀……

　　（真想看看啊，那雙翅膀在天際翱翔的樣子。）

　　接著他突然獲得了新任務。身為一個溫文儒雅，跟誰都能交好的王子，這次他被命令「去和翼人打好關係」。老實說遊戲有些意外，又不是那麼意外──畢竟父親也無計可施了吧。

　　就像是最後的賭注，遊戲在打開那扇大門前嚥了口口水，明亮的光線隨著逐漸敞開的大門透入，他微微遮眼，在落地窗邊看見一個背光的身影。明明背著光，那人臉上的紅眸卻灼烈熾熱得鮮明。遊戲在那瞬間感覺彷彿自己通體被火灼燒了一遍，下一刻又似墜入無底的冰窖。等他意識過來時，自己正微微發抖著，而那雙紅眸又轉往窗外。

　　明明是雙沒有情緒的眼，遊戲卻感覺全身的情感都被燒燙了起來。

　　我是遊戲。是這個國家的王子。

　　站在離對方三五步的距離，遊戲輕聲自我介紹著。對方看起來完全不想搭理自己，但是他注意到對方的耳朵顫了顫，大概是有聽見自己話語的反應吧？將這兩件事聯想在一起，遊戲不由得笑了起來。

　　有什麼好笑的。

　　啊，不、那個……

　　面對眼前人投來的冷冽視線，遊戲一下子有些尷尬，大腦還空白著，這些日子以來縈繞在自己心頭的想法就先脫口而出：

　　我覺得你好像天使。

　　面前人微微睜大了眼，下一刻挑了挑眉，露出感興趣的笑容朝他走來。

　　那麼，尊貴的王子，你願意放我回天空嗎？

　　欸？不、這個、那個……

　　遊戲下意識撇開了眼，直到低垂下頭的此刻，他才注意到對方的雙手雙腳上也戴上了連動的束縛環。

　　………抱歉……

　　對方並未說什麼，面前人僅僅是轉個身，再次走回窗台旁，但那一瞬對方翅膀掃起來的氣流，卻讓遊戲覺得莫名寒冷。

＊

　　於是，拜訪「天使」就成了他每天固定的課題。

　　時間不一定，大約都是在他處理完公事的閒暇時間。有時候他會帶著鮮花去妝點對方的房間，有時候則是攜著古籍，講述一些傳說中的故事給對方聽。對方仍幾乎都不搭理他，但他能感受到，每一次每一次，推開房門時，房內迎面而來的空氣，漸漸不那麼冷冽了。

　　和我打好關係，有什麼好處嗎。

　　一次，在他坐下來，打開書本正準備念故事時，窗邊傳來了聲音，遊戲抬起頭，對上對方的視線。

　　（啊，那雙紅色，已經沒有初見時那般壓迫得令人窒息了。）

　　嗯，這樣的話，就可以跟你一起吃飯了。

　　似乎是很出乎對方意料的回答，遊戲看見面前人的紅眸微微睜大又斂下。

　　然後繼續被束縛在這個地方嗎。

　　啊，呃、這個………

　　尷尬的沉默在兩人之間蔓延開來，也是，對他而言，也許活下來也不會比較好吧，一直被束縛在這裡的話……

　　（真希望自己能幫上什麼忙啊，讓他快樂一點也好。）

　　算了。

　　嗯？

　　飯。

　　欸？

　　我想吃飯了。

　　遊戲微微睜大眼，而後激動地雙手拍桌而起。

　　真、真的！？你……你有想吃什麼嗎？我請廚師──

　　跟你一樣就好。

　　微微揚起的弧度，那是遊戲第一次看見眼前人笑，那樣的笑容，莫名讓他心臟一緊。

＊

　　在那之後，他和「天使」開始交流了起來。

　　「魔王？」

　　「嗯。」

　　在自己自我介紹完後，遊戲問了對方的名字，結果得到一個有些出乎自己意料的答案。

　　「欸、這是……你本來就這樣叫嗎？」

　　「本來的名字我已經不記得了，不過，後來想要獵捕我的人都這樣叫我，所以。」

　　面前人無所謂地聳聳肩，遊戲卻覺得心臟微微揪痛。在來到這裡前，這個人一定吃了各式各樣的苦頭吧……和從小就被王宮勢力保護著的自己不同，不僅要自食其力，還要躲避勇者獵人的追捕……

　　「怎麼了嗎？」

　　「……天使。」

　　「嗯？」

　　「可、可以的話，請讓我叫你『天使』……！」

　　面前人微微睜大眼，下一刻笑了出來。

　　「好矯情的名稱。」

　　「可是、可是，再怎麼說也不是魔王啊，像你這麼漂亮的人，又有這麼美麗的翅膀──」

　　面前人微微瞇細了眼，「其實這雙翅膀，本來並不是黑色的。」

　　「欸？那、怎麼……」

　　「在我殺了數不清的討伐者後，某一天它突然就變黑了，當時我的行為也連帶變得遲鈍……就是因為這樣，才會被抓到。」

　　「欸，啊……」

　　「這樣你還要叫我天使嗎？」

　　瞇細的紅眸裡有些遊戲難以判讀的情緒，但下一刻就為遊戲覆上他的手的雙掌而化為驚訝。

　　「會有辦法的，讓你的翅膀變回原樣的方法。王宮裡有很多珍貴的書籍，我可以幫你查，所以……」

　　所以，不要用這樣的眼神，說這種話，好嗎？

　　「……變回去的話，我就有能力把王宮摧毀囉，這樣也沒關係嗎？」

　　「欸？欸？？」

　　「好吧，可以讓你的房間保留完整。」

　　「不、不是那個問題啦！？」

　　面前人又笑了，這次還伸手揉了揉遊戲的髮，動作意外地輕柔舒服，讓他不禁瞇細了眼。

＊

　　遊戲和「天使」的交流，比他預期的還順利。

　　最後他還是選擇叫對方「天使」，翼人聳聳肩，露出一副隨他去的表情，但是，遊戲感覺得出來，他喜歡被自己這樣叫。

　　因為，每當他這樣喚對方時，那雙總是凌厲的血色紅眸，就會變得柔和一些。

　　他也曾想過帶對方在宮裡走走，但是實在是太困難了──那雙巨大的翅膀，無論用什麼掩蓋起來，仍然都很引人注目。要是引起有心之人的注意就不好了，這樣說著的遊戲，用愧疚的語氣向對方說著抱歉，但對方卻只是揮了一下手。

　　你以後多來陪我就好了。

　　欸……欸？！陪你嗎？

　　嗯。有你在的時間，比較不無聊。

　　是這樣的嗎？遊戲回想兩人的互動，其實大多時候都還是他說話比較多（由於對方幾乎都不回話，有時遊戲甚至感覺自己就像在自言自語一樣）。不過，因他漸漸將一些自己喜歡的玩物、書籍抱來與對方分享，遊戲發現，現在這個房間，簡直就像變成他們共同的領地。

　　看著滿地自己遺留的物品，天使會有什麼感覺呢？遊戲有時候忍不住會想這個問題。然後他發現，有些時候，物品在他離開後和再次過來之間，擺放的位置不太一樣。意識到這點時他匆忙抬起頭看向房間的主人。

　　不過是用來打發點時間罷了。

　　雖然對方只是很簡略地這樣回應他。但那句話卻讓他高興了很久。就像自己的一切漸漸被對方接納一樣。他好開心。

　　說起來，也許，天使是他第一個這麼親近的對象也不一定。

　　從小生長在王宮中，雖然曾和同齡的貴族一起玩耍過，但遊戲很快就發現，基於自己的身分，他們和自己互動起來，都顯得有些綁手綁腳。日子久了，遊戲便也不太想勉強他們。倒是服侍他的一位宮女曾有一陣子帶著小孩──因為這樣他才有機會認識和自己身份地位完全不同的杏子。雖然杏子跟自己互動時，的確比較不會因為他的身分而有所忌憚，但是、畢竟對方是女孩子，和跟同性玩在一起的感覺，總是有那麼些不一樣。

　　而現在，天使的出現，就好像彌補了他一直未曾注意到、直到開始被填充的此刻，才意識到的、內心空洞的地方。

　　他好高興。好希望可以和天使一直這樣相處下去。

　　溫暖的陽光，明亮的房間，坐在天使身旁的自己，彷彿做了一個美夢。在夢裡，無拘無束的天使抱著他，在廣闊無垠的天空中飛翔，地面的一切都顯得渺小，但他卻一點也不害怕。

　　因為被天使強而有力的雙臂緊緊抱著。因為他知道，天使不會讓自己受傷。

　　直到注意身體被溫熱的暖源包覆著，他才迷迷糊糊意識到，自己睡著了。模糊的眼簾中首先映入的是夕陽灑在地板上的光輝，他揉揉眼，然後震了一下。

　　「醒了？」

　　「啊，嗯。欸……？」

　　直到此刻他才意識到自己靠著天使的肩膀睡著了。天啊他到底睡了多久，他記得最後的印象是吃完午餐後在跟對方聊天，然後──

　　身體另一側的暖源離開，他偏過頭，這才發現剛剛睡夢中將自己包得溫暖的東西是天使的翅膀。好溫暖。而且，感覺好舒服。

　　看著天使收起翅膀，那一刻他不禁覺得有些惋惜。

　　「怎麼了嗎？」

　　「啊，謝謝你……」

　　大概是自己的視線落點太明顯，眼前人笑了笑，又微微揮動翅膀。

　　「想摸的話，可以給你摸。」

　　「欸、欸！？真、真的嗎？」

　　雖然嘴上還這樣問著，但深怕對方反悔的遊戲已經伸出了手。比自己想像中還要柔軟毛茸的觸感，但摸起來又很堅實，這麼漂亮又舒服的翅膀……

　　（果然還是好想看啊，這雙翅膀翱翔天際的樣子。）

　　天使微微瞇上了眼，像是被自己撫摸翅膀很舒服的樣子。這麼意識到的遊戲，不禁又放輕了些動作。

　　真好。

　　可以認識天使真好。可以像這樣和天使相處，真的好棒啊。

　　（好希望這樣的時光，能一直持續下去。）

＊

　　然而夢想果然只是夢想。

　　接管了政事兩年，對自己國家的國力，以及周邊國家的動向大略有所掌握的遊戲，在王城前端傳來遇襲的消息時，並不是那麼意外。

　　（終於要結束了，這個夢。）

　　父王一直都待自己很好，彷彿要連同死去的母后的分一起疼愛他一般，總是滿足他的要求（儘管他的願望其實不多）。但是，他知道，對自己這麼好的父王，其實並不是一個對人民一樣好的國王。

　　總是要結束的，這個美夢和這個國家。

　　對一直生活在重稅底下的人民來說，能被強大且富饒的鄰國統治，大概是個更好的選擇吧。

　　王宮的壁壘被攻下了，士兵們簇擁著父王急著從密道撤退，但遊戲卻掙脫了侍從們，快步跑向某個房間。

　　不能讓他留在這裡。不能害他死掉。

　　一向富麗堂皇的廊道在此刻已被熊熊大火吞噬大半，他勉力摸索到那扇門前，不顧高溫的門把，旋開了大門。敞開的大門內，裡面的人依然像平常一樣平靜地看著窗外，卻在聽到聲響而轉過頭來時瞪大眼睛。

　　「你怎麼──」

　　「這個國家要滅亡了。」

　　拉開傾頹的布幔們，他腳步有些虛浮地走到對方身旁，抓住對方的手，在束縛環上壓上自己的指紋。被自己握著的手微微一震。

　　再怎麼樣也不可以害天使犧牲。如果被關在這裡的話。不被燒死，也會被鄰國給抓回去當戰利品的。

　　解開了雙手的環後他又跪下去解開對方雙腳上的環。濃煙開始灌入房中，遊戲的視野也模糊起來。他伸手拉了拉對方的衣襬。

　　「蹲……下來……」

　　面前一陣窸窣後，熟悉的面容出現在他眼前，儘管他現在已經僅能模糊辨清對方的輪廓了。摸索著探上對方的脖子，遊戲將最後一個、同時也是最關鍵的束縛環給解開。

　　太好了、這樣，天使、就──

　　慶幸的念頭都還沒完全閃過腦海，他的意識就迅速墜入黑暗。

＊

　　他以為自己會死。

　　感受到氣流拂在自己臉上時，遊戲微微睜開了眼。和他預想的景象不同，迎接他的既不是天堂的大門，也不是煉獄的入口。

　　「醒了？」

　　他微微抬頭，對上頭頂上方的視線，又稍微環顧了一下四周，然後稍稍抓緊了對方的衣服。頭頂上再次傳來笑聲。

　　「不會掉下去的。」

　　他搖搖頭。不是害怕掉下去，他相信天使。只是、只是、

　　巨大的黑翼迎著風獵獵展開，看起來就像隨心所欲地駕馭著氣流，第一次看見那雙翅膀完全伸展開的樣子，遊戲很興奮，又感到有些惆悵。

　　「結果、到最後……還是沒能幫你找到讓翅膀變回白色的方法……」

　　原先直視前方的人低下了頭，挑挑眉。

　　「嫌我力量不夠？」

　　「欸？不、不是！怎麼會！！我的意思是、我是說……」

　　看著自己慌張的樣子，對方很快又笑了起來，這次的笑聲開懷又暢快，那是遊戲第一次聽見對方這樣笑，被聲音裡的情緒所感染，他也跟著揚起了嘴角。

　　「你的國家亡了。」

　　「嗯，我知道。」

　　突如其來的話題，他在回應對方後，兩人又陷入沉默。

　　「你接下來有什麼打算嗎？」

　　「不知道……我本來以為我會死的。」

　　他聽見頭頂上傳來輕哼，遊戲抬起頭，不是很意外看見對方露出一副不以為然的表情。

　　「既然這樣的話，就跟我在一起吧。」

　　「欸？」

　　微微睜大了眼，遊戲對上對方的紅眸，在裡面看到前所未有的認真。

　　「不過，我能帶你去的地方，不一定是天堂。」

　　遊戲眨眨眼，在意識過來前先笑了起來，頭頂上的人又轉開視線，看起來難得（第一次？）顯露出不自在的情緒。持續勾著嘴角，遊戲輕輕靠上對方的胸。

　　「只要是跟天使在一起，就絕對沒問題的。」

　　對方沒回應他，但是那雙巨翅大力振了一下，一下子又將他們帶上更高的天空。雖然不知道對方的目的地，但他卻一點也不擔心。

　　和天使一起，絕對沒問題的。

　　（從今以後，他們的夢，才正要開始實現──）

Fin.

[有的沒的補充] 關於標題：其實從哪一方角度都解釋得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