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於寫出來了…………
有史以來卡文卡的最厲害的一章,而且未來還會不會這樣卡也…很難預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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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的遊戲很奇怪。
城之內盯著眼前的室友,細細地從上到下掃視一遍,卻仍然看不出任何端倪。
難得的假日,自己嚷嚷著要出去玩,遊戲卻自顧自的收拾文具書本,說著「抱歉,下週的份量有點重。」就又要往圖書館跑。
圖書館,圖書館耶-!打從兩人認識以來,城之內從來沒看過遊戲在課業上這麼殷勤。週間沒課的時段窩在圖書館就算了,畢竟遊戲的系館離宿舍有段距離。不過連晚上都要到接近閉館的時間才會回來寢室,假日更常常一句「我去查資料」就跑得無影無蹤。天啊--是遊戲轉性了,還是那門什麼社會分析來著的通識終於把好友逼瘋了?
*
「亞-圖-姆───」
一陣淒厲的哀號自遠而近傳來,被喚的人還來不及回頭,一頭燦金就伴隨著壓在雙肩上的力道出現在眼前。
「你們那門課到底是怎樣!?!?」超大的音量伴隨著一陣激烈的搖晃,始作俑者繼續哭訴:「把我認識的遊戲還來~~~」
「這裡是走廊上,城之內。」冷靜地抓開纏住自己的魔爪,亞圖姆不動聲色地後退一步,「還有,你的話我無法理解。」
「………嗚、」被強制掰開的八爪章魚一下子轉激動為洩氣,低垂著頭彷若正在組織字句,不過撓頭的動作還是透漏出了本人的焦躁。沒多久,金髮的青年蔫蔫地蹲下:「我說,你們那門社會什麼鬼的課,有重到需要一直跑圖書館嗎?」語尾末了,還從低垂的劉海中露出哀怨的眼神。
「是社會文化分析。」糾正友人的用詞,亞圖姆思考了一下,續道:「我是覺得還好,除了閱讀物的量有點多,英文的比重也不少,有時需要翻找專書論文當作引用資料之外,課堂上老師講得倒挺清楚的。」
「……」城之內的眼神從幽怨轉為白眼,「這根本就已經不是重,而是超級重了好嘛。」
「是嗎?不過LOADING還有小組可以分擔啊。」
「是、是。」城之內偏過頭,一邊碎碎念:「跟資優生爭這個的我是白癡…」
直接略過朋友的嘲諷,亞圖姆稍微在腦中整理了一下對方剛才的話,得出一個結論:「你的意思是,遊戲最近很常用這門課當理由跑圖書館?」
「對啦…」本來萎靡的城之內由突然站起來:「他以前才不會這樣!就連高三準備大考那段期間,他都沒有這麼用功!!連我邀他一起吃飯什麼的都可以推掉!…雖然期中了圖書館位子的確是很難佔啦,可是有必要拼成這樣嗎?」
不顧面前的人接連不斷的抱怨,亞圖姆凝視不遠處的地板一陣子,有點猶豫地開口:「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
「欸-呃……」城之內回想:「這樣說起來,好像是從他感冒痊癒後開始……等等!該不會其實是燒壞腦子了吧!?」
「除了跑圖書館外,他還有什麼奇怪的舉動嗎?」打斷友人震驚的情緒,亞圖姆繼續追問。
城之內有些古怪地看了友人一眼,奇道:「亞圖姆你…我怎麼不記得你什麼時候起這麼關心我室友了?」
被對方這樣問,亞圖姆頓時一愣,張口欲說些什麼,最後吐出來的卻是:「算了,當我沒問。」
『噗,』將友人一連串的反應收在眼底,城之內一陣好笑。認識對方也算有一段時間了,卻是第一次看到亞圖姆有些不自在的樣子,此刻城之內反倒在心底默默感謝自家室友:「開玩笑的啦~我想想…」
兩人之間陷入一陣沉默。下課時間的走廊上人來人往,不時有女生往這邊投來幾眼,甚或三五成群帶著興奮竊竊私語走過,然而外界的喧擾卻絲毫不影響專注想著事情的兩人。
「這樣一說…」率先打破緘默的是城之內:「遊戲感冒正在恢復的那一段時間,說起來也…有點奇怪嗎?」
亞圖姆挑眉,城之內則扳起手指開始說:「他有時候會莫名奇妙的臉紅…不過因為他那時候發燒也是反反覆覆的,所以說起來我也不是很確定……另外就是,他跟人說話的時候,通常都會看著對方的眼睛,但是那陣子…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他的視線挺容易錯開的,有時候會瞅著我的衣服,有時候…知道他是看著我的臉,可是就是沒有跟我的視線交會。」
「是嗎…」
「等等!」後知後覺意識到不對勁的城之內,有點緊張地湊近友人耳邊:「你…該不會那時候進去幫我拿東西時被他發現了吧!?難道他是因為這件事在生我的氣?」
「沒有被他發現。」再度拉開距離,亞圖姆斷然的否認讓城之內放下了緊懸的心。
「那就好…」
是沒有被發現「是我」。
看著友人一會兒困惑一會兒擔心的變化,亞圖姆在心中暗暗補了一句。照城之內描述的反應看來,遊戲應該還是以為當時待在房內的人是城之內吧。雖然這樣對城之內挺不好意思,但亞圖姆並不打算戳破,畢竟如果說出來,對另外兩人都會造成更大的困擾吧。
再度思索起剛剛被友人問的問題,關心…嗎?
以亞圖姆習慣的詞彙來說,自己並不算是「關心」,頂多算是「注意」。對,注意。一開始也許是莫名的敵意而留下些許印象,之後揭穿對方時所見的反應更是讓自己覺得有趣,還有那兩次的流淚……
遊戲哽咽的聲音又掠過腦海,亞圖姆下意識的摩娑手掌,彷彿又感受到淚水滑過的觸惑。
他在避城之內。雖然友人沒意識到,不過對自己來說再清楚不過。
某段時期的臉紅、眼神飄移,大概是對當時(遊戲以為)在城之內面前的窘態所致的吧,然而後來的刻意疏離…光是以出糗來說,反應會不會太過了?
不會是這個原因,亞圖姆在心中下了結論。
那麼,會是跟那個讓他哭泣的夢有關嗎?
*
「遊戲?」
一陣熟悉的聲線讓正望著櫥窗發呆的人回過了頭,只見自家室友抱著一包東西,剛踏出隔壁的書店。
「呃,哈哈,好巧喔…貘良君是出來買參考書的?」
露出笑容,遊戲心裡卻尷尬起來。出來前明明說要去圖書館的,沒想到在街上閒晃不久,就被室友抓包。
「不是耶,是我喜歡的小說家最近出了新書,」從袋子裡掏出一本精緻的小說,貘良笑得滿臉幸福:「我等他的新作很久了,所以一上市就過來買了。」
「是喔…」遊戲低頭審視潔白的封面,對於室友沒有馬上戳穿自己的謊言,既感到心安,又仍緊張於之後可能的詢問,雙手無意識揪緊了掌中的背帶。
「-對了,遊戲吃過午餐了嗎?」瞄了眼手錶,貘良問道。
「還沒有…」
「那要不要跟我一起吃呢?我知道附近有一家很棒的簡餐館喔。」
儘管很想溜之大吉,但一對上貘良期待的眼神,遊戲還是點了點頭,跟上對方的腳步。
*
「我吃飽了~」
盯著室友第四個清空的盤子,遊戲一邊咬著吸管,一邊再度驚嘆起眼前人不可思議的食量。貘良君明明身形纖瘦,卻像有個四次元胃袋…那些食物到底是消耗到哪去啦?
看著室友溫雅地請侍女上甜點與飲料,剛吃飽的遊戲稍稍被睏意席捲,腦中跑的盡是些不著邊際的東西,直到被叫了幾聲才回過神來。
「啊、不好意思…」
「沒關係啦,畢竟這家店的食物真的很好吃啊。」貘良微笑,下一句卻讓遊戲心驚了一下:「是說遊戲,你跟城之內最近發生了什麼事嗎?」
「沒什麼啊。」發現自己回答的過於快速,遊戲有點心虛地看著貘良:「怎麼…突然這麼問?」
「嗯…總覺得你最近一直在刻意的跟他保持距離。」室友理所當然的話讓遊戲差點打翻飲料,「啊,抱歉,這樣問是不是太直接了?如果遊戲你不想說的話那就算了,只是希望你不要太壓抑自己喔。」
對方溫暖的笑容讓遊戲心底湧起些莫名的感受,斟酌了一下,遊戲小心翼翼地問:「貘良君你──有沒有突然不知道怎麼面對朋友的經驗?」
「突然?沒有原因的嗎?」
「呃…也不算是。」遊戲有些侷促地攪了攪杯中的冰塊,安靜了一陣子。「我也不知道該怎麼形容…」
餐廳所播放的音樂輕柔的流淌過兩人之間,面對皺眉苦思的遊戲,貘良僅是靜靜的等待。
「城之內一直是我很重要的朋友…」遊戲低低地開口,「不過,最近我在想…自己是不是太依賴他了。」
「依賴?」
「怎麼說呢,突然覺得我們膩在一起的時間太長了,或者說,我好像太習慣身邊有他了。」
「嗯…如果城之內不覺得困擾的話,應該沒關係吧?」
「不是這樣的!」遊戲一陣激動,又意識到自己的失態,隨即低下頭:「上了大學後,我覺得…我們應該各自發展自己的空間,像城之內就蠻常跑社團的。我想,我也不能像高中那樣一直黏著他…」
貘良沉思了一會兒,抬起眼來看進遊戲的雙眸:「你會感到不安嗎?」
「!」被問的人倏地睜大雙眼,但並沒有任何回應。而貘良似乎也沒有要對方回答的打算,自顧自地接了下去:「在我看來,遊戲你和城之內之間的友情是很令人羨慕的,」見遊戲微露驚訝之情,貘良笑著繼續:「雖然我不知道你們以前是怎麼認識的,不過光是看你們的互動,就可以感覺的出來,對你們彼此來說,對方都是很重要的存在。」
「是嗎?」遊戲有點不好意思的低下頭。
「嗯。這點不光指遊戲你的心情喔,城之內也一定是如此的。」
「謝謝…」
「所以說遊戲,」室友堅定的語氣讓遊戲再次抬起頭,對上說話者的視線:「如果你有什麼誤會,或是擔心的事的話,希望你還是能跟城之內談開來。」說到這裡,貘良再度微笑:「當然是等你準備好再說。」
「嗯……謝謝!」
心情一掃之前的灰暗焦躁,遊戲對眼前的室友充滿感激之情。雖然心中的疙瘩仍未完全消去,但纏縛自己的不安已漸漸散開,剩下的,大概就是給自己一些時間來想通吧。遊戲心想。
「那麼,我也差不多要回去了。」
貘良起身,遊戲也跟著提起包包,準備到櫃檯結帳。
「老實說,明天的小組討論我還沒準備好。」室友吐了吐舌頭,「畢竟那份英文實在有點難讀啊…真羨幕你,雖然量多,不過非外語讀起來就快多了。」
「小組討論……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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